就在这时,井口的幽绿磷光突然剧烈闪烁起来,那低频的嗡鸣声也陡然加剧,变得尖锐刺耳,仿佛井下的东西被他们的对话所惊动,正在奋力挣扎。
井口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弥漫开来,连暴雨似乎都要被冻结。
老和尚脸色微变,迅速转身面向古井,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诵念起一种古老而晦涩的经文。
随着他的诵经声,一股祥和却强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暂时压制住了井口的异动,磷光渐渐稳定,嗡鸣声也低沉下去。
做完这一切,老和尚才缓缓转过身,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疲惫之色:
“看到了吗?此物凶戾异常,封印已渐松动。尔等速速离去吧。若真想化解此劫,需寻得真正的‘钥匙’,而非在此徒劳窥探。”
“钥匙?什么钥匙?”唐守拙急忙追问。
老和尚却不再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田熏儿一下,便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向寺院深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和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飘渺的话回荡在众人耳边:
“时机未至,强求无益。待到云开见龙之时,自有分晓……”
留下唐守拙一行人站在暴雨中,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更多的疑问和更深的寒意。
老和尚的警告、井中的异动、以及那句关于“钥匙”和“云开见龙”的谶语,都预示着,龟亭山锁龙井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凶险。
而他们的探寻,似乎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老和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深处,留下的谶语,如同冰冷的咒印,烙在每个人的心头。
井口的幽绿磷光渐渐隐去,低频嗡鸣也平息下来,龟亭山重回暴雨的喧嚣,但那口古井散发出的无形压力,却比之前更加沉重。
“走。”
唐守拙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反而可能再次惊动井下的存在。
一行人沿着来路,在暴雨中艰难撤回山脚。
雨水冰冷刺骨,但比雨水更冷的是心底的寒意。
回渡到北岸,到了那辆停在码头的越野车里,关上车门,暂时隔绝了外面的狂风暴雨,但车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听到唐守拙的情况说明,留在车内的唐寡妇松了口气,“六十多年……他守了这口井六十多年……”
老冯抹着脸上的雨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和尚到底是什么人?”
唐寡妇没有做声。
“他说的‘钥匙’,还有‘云开见龙’……”
唐守拙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感受着体内禹曈之力平复后残留的悸动,
“这‘钥匙’是实物,还是一种方法?‘云开见龙’……是指某种天象,还是一个时机?”
二毛拧开军用水壶,灌了一口辛辣的烧刀子,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格老子的,越来越玄乎了!又是三百年债,又是钥匙,现在还要等云开见龙?这比猜谜语还难!”
田熏儿抬起头,眼神锐利:
“不难。老和尚虽然语焉不详,但他透露了几个关键点。第一,井下之物极其危险,封印松动,强行探索会引发灾难。第二,存在一把‘钥匙’,是安全解决问题的关键。第三,需要等待一个特定的时机,‘云开见龙’。”
她顿了顿,“‘云开见龙’……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可能是指某种特定的天气现象,比如暴雨过后云层散开,阳光乍现的瞬间?也可能是指天文现象,比如某个星座(如东方苍龙七宿)在特定时间清晰可见?甚至可能是一种隐喻,指向某个事件或人物。比如石斧开天...?”
“那‘钥匙’呢?”唐守拙追问。
“这才是最关键的。”田熏儿目光扫过众人,
“老和尚特意看了你一眼,师兄。我怀疑,这把‘钥匙’可能与你,或者说与你们唐家的血脉传承有关。你之前提到的禹曈,还有对地脉异常的感知,都非同寻常。或许,‘钥匙’并非外物,而是某种……内在的觉醒或仪式。”
这个推测让唐守拙心中一凛。他想起了家族中那些模糊的传说,想起了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异状。
“我们现在怎么办?”老冯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迷茫。
田熏儿眼神坚定:“两条线并行。第一,继续利用现有资源,全力破解‘云开见龙’和‘钥匙’的谜题。我需要调阅更高级别的气象、天文乃至民俗档案。第二,”
她看向唐守拙,“师兄,你需要更深入地挖掘你自身和家族传承的秘密。老和尚的话是警告,但也是指引。”
她看向窗外依旧滂沱的暴雨:
“至于龟亭山和那口井……暂时封锁消息,设立远程监测点,但不再进行近距离接触。我们必须耐心等待,等待时机成熟,找到‘钥匙’。”
暴雨敲打着车窗,夜色深沉。
这一次的探索看似无功而返,却将他们推向了一个更宏大、也更危险的谜团中心。
寻找“钥匙”,解读“云开见龙”,成了他们下一步生存和揭开真相的唯一途径。
而小南海江底绿光、龟亭山锁龙井下的秘密,如同沉睡的巨龙,在黑暗中等待着那个注定到来的时刻。
车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雨刷器单调地刮擦着车窗,却刮不净众人心头的迷雾。
“还有,师兄,”田熏儿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那老工人用日本标记诱导,法师赠物指向枯井,都是在把我们往‘探索’的路上引。唯独这老和尚,是唯一一个出手阻拦的。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吉普车门玻璃,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他们三方,似乎都深知井下的危险,但前两者是‘引诱’我们去触碰,后者是‘警告’我们远离。更重要的是——如你所说,他们自己都不敢亲自出手!这意味着什么?”
唐守拙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意味着……井下有他们极度忌惮的东西,忌惮到他们自己根本不敢靠近,只能借助外力,或者说……‘祭品’?”
“祭品”二字一出,车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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