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面色一沉,知道对方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上前一步,腰刀虽未出鞘,但那股百战老兵的煞气已然透体而出,声音也冷了下来:“钱管事,话我已说得很清楚。管事身体如何,还轮不到外人置喙。若是真心拜访,请按规矩递帖。若是存心闹事……”他目光如电,扫过钱老三及其手下。
“也别怪王某不讲情面!”
他身后的两名护卫也同时手按刀柄,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地盯着对方。
这三人在千军万马中淬炼出的杀气,岂是几个市井打手可比?
钱老三等人被这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气焰顿时矮了一截。
钱老三脸色变了几变,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强笑道:“好,好!既然李管事贵体欠安,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不过,王护卫,临远城有临远城的规矩,做生意,讲究个先来后到,和气生财。若是有人不懂规矩,硬要往里闯,到时候磕着碰着,可别怪钱某没提醒!”他撂下这几句狠话,带着手下悻悻而去。
王虎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冷哼一声,转身回府,径直去书房向霍去病禀报。
霍去病正在书房内与苏沐禾研究一幅南疆地图,听完王虎的汇报,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永昌货栈,钱老三……不过是条闻着腥味最先扑上来的鬣狗罢了。”霍去病用朱笔在地图上临远城的位置点了一下。
“周淳这是想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试探我们的底线,恶心我们,最好能让我们知难而退。”
“管事,要不要属下带几个兄弟,晚上去‘拜访’一下这个钱老三,让他老实点?”王虎眼中闪过狠色。
霍去病摆了摆手:“不必。小不忍则乱大谋。对付这种角色,动用武力是下策,反而落人口实。他们不是来讲‘规矩’吗?那我们就陪他们讲讲‘规矩’。”
他看向王虎,吩咐道:“你去找陈平安排的人,让他们放出风去,就说‘李记’初来乍到,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愿意遵守本地的规矩。我们只做公平买卖,绝不主动挑衅。但若有人以为我们软弱可欺,想蹬鼻子上脸,‘李记’也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护卫们手里的刀,也不是摆设。”
“另外,”霍去病嘴角微扬,“把我们准备高价收购上等三七、常山以及各色珍稀织锦的消息,大张旗鼓地放出去,价格要比市面高出两成。记住,只要最上等的货色。”
王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管事高明!这是要引蛇出洞,还要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
霍去病点点头:“没错。我们抬高收购价,那些原本给永昌货栈或者其他几家供货的散户、小部落,自然会心动。钱老三他们要想维持原来的低价收购,就必须动用非常手段打压,矛盾自然就转移到了他们内部。我们只需稳坐钓鱼台,等着看好戏,顺便……看看哪些人,是可能争取过来的。”
苏沐禾也笑道:“此计甚妙。既能展示我们的财力与诚意,又能分化瓦解对手,还能趁机收集我们真正需要的物资和情报。”
果然,随着“李记”高价收购的消息在市面上传开,临远城的商界顿时泛起了一阵不小的涟漪。
一些小型药材商和与昆明部有往来、但受盘剥颇深的小商队开始暗中打听“李记”的虚实。
而钱老三等人则气急败坏,开始对敢于与“李记”接触的商人进行威胁恐吓,一时间,城内暗流更加激荡。
软的不行,硬的暂时也没占到便宜,隐藏在幕后的对手,显然失去了耐心。
五日后,深夜。
别院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巡夜护卫规律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犬吠。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别院后巷的高墙,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此人一身黑衣,身形瘦小灵活,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
他显然对别院的布局有所了解,避开几处明哨,贴着墙角的阴影,快速向主屋方向潜行。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霍去病带来的这些护卫,是经历过漠北血战、经验最丰富的斥候和猎手,王虎更是此中翘楚。
他早已根据霍去病的指示,对别院的防卫进行了针对性加强,尤其是夜间,暗哨的布置更为隐蔽和刁钻。
就在那黑影即将接近主屋窗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吹管状物件时,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响动从他头顶传来!
“咻!”
一支短小的弩箭从屋檐下的黑暗处射出,精准地射向黑影持吹管的手腕!
那黑影反应极快,惊觉之下猛地缩手,弩箭擦着他的袖口飞过,“夺”的一声钉入了对面的廊柱。
他心知暴露,毫不恋战,身形一扭,就要向原路逃窜。
“哪里走!”
一声低喝,王虎如同猎豹般从侧里扑出,手中腰刀带着寒光,直劈对方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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