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扎格听懂了大半,立刻指了指自己身边一个如同铁塔般雄壮的族人,用生硬的汉语说:“巴莫,我们部落,力气最大!让他帮你!”
霍去病闻言,微微侧首对王虎低声道:“王虎,你也去,协助阿禾,务必精准。” 他让王虎去,既是信任自己人的默契和掌控力,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保护苏沐禾。
王虎沉声应道:“明白。” 他大步走出,与那名叫做巴莫的羌族壮汉一同来到马匹两侧。
苏沐禾立刻对巴莫和王虎说道:“需要四块木板,长约一尺半,宽约两指,要尽量平整光滑,不能有毛刺。还要些坚韧的藤蔓或者剥些树皮,搓成绳索,布条不够牢固。”王虎抽出随身匕首,就近寻找合适的硬木,手起刀落,开始飞快地削制夹板,木屑纷飞。巴莫也立刻行动,钻入旁边林中寻找合适的藤蔓。
苏沐禾先从包裹里取出几片有镇痛安神效果的草药叶子,塞进马嘴里让它咀嚼。他又看向扎格,比划着说道:“首领,需要一些干净的、柔软的皮子或者旧布,垫在木板里面,防止磨伤马腿。”
扎格见状,明白了需要什么,立刻用羌语吩咐了几句,一个族人迅速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一块鞣制过的柔软羊皮,递了过来。
很快,王虎将四块打磨光滑的木板递上,边缘都细心地刮圆。巴莫也带着几根搓好的、颇具韧性的树皮绳索回来了。
工具齐备,苏沐禾指挥着王虎和巴莫,分别稳住马的身躯和马头。他先将那块柔软的羊皮垫在马腿伤处周围,然后双手牢牢握住马腿断骨处的上下两端,对王虎和巴莫说道:“我数到三,你们同时向反方向用力拉,听到骨头‘咔哒’一声对正,就立刻稳住,不能多也不能少!明白吗?”
王虎与巴莫皆重重点头。
“一……”
“二……”
“三!拉!”
随着苏沐禾一声令下,王虎与巴莫同时爆发出一声低吼,手臂上青筋虬起,雄浑的力道瞬间作用于马腿。苏沐禾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中传导而过,他凭借着手感,在千钧一发之际巧妙地引导、旋转、对接!
“咔嚓!” 一声清脆却令人牙酸的骨响传来,伴随着马匹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嘶鸣,剧烈挣扎了一下,但被两名壮汉死死按住。
“成了!稳住!”苏沐禾立刻喊道,声音带着一丝脱力的微颤。王虎和巴莫闻声立刻稳住力道,缓缓放松。
苏沐禾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拿起两块木板,一左一右精准地夹住伤腿,示意王虎和巴莫保持稳定。然后他拿起另外两块木板,分别放在前后面,形成一个稳固的方形支撑。接着,他用树皮绳索,在木板上下两端以及中间位置,分别用力扎紧,打死结,确保夹板不会滑动。他的手法快速而专业。
固定完毕,苏沐禾又取出自己药囊中捣碎的、用于活血化瘀、促进骨骼愈合的草药,小心地敷在伤处周围未被木板覆盖的皮肤上,这才真正松了口气,额角已是汗珠密布,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王虎才站稳。他对扎格道:“好了……夹板一定要保持一个月,期间尽量让它安静休养,定期检查绳索是否松动。这些草药留给你们。”
那匹枣红马“火焰”虽然还在喘着粗气,但明显安静了许多,痛苦减轻后,甚至试图用鼻子蹭了蹭苏沐禾的手。
头领扎格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那被木板和绳索固定得结结实实的马腿,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站起身,再次看向苏沐禾和霍去病等人时,眼神中的敌意和怀疑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感激和敬佩的复杂情绪。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对霍去病说道:“我叫扎格,谢谢你们!救了‘火焰’!”他指着那处理得当的马腿,“你们,是真正的朋友!有本事,也有诚实的勇气!”
他回头用羌语对族人喊了几句,那些羌人纷纷收起了武器,脸上也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有人立刻取下了水囊和肉干,递了过来。
紧张的气氛瞬间冰消瓦解。霍去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一步,赌对了。
扎格热情地邀请他们共享食物和饮水。借着这个机会,霍去病看似随意地询问起西行的路径和前方部落的情况。扎格既然认了他们做朋友,便也知无不言,详细告知了哪条路相对好走,哪些部落较为友好,哪些区域需要避开,甚至画了一个更精确的简易路线图。
“从这边走,绕过前面的山梁,再往西三天路程,能看到一片白色的碎石滩,从那往南,路就好走了,很少会遇到我们的人,也很少有你们汉人的官兵。”扎格说道。
这份情报,远比食水珍贵得多。
休息片刻后,霍去病四人告辞离去。扎格和他的族人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尽头。
离开羌人小队一段距离后,王虎忍不住低声道:“管事,真是险招!”
赵龙也点头:“幸好苏小哥医术精湛,镇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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