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毅的伤势在精心调养下日渐好转,但将军府内的气氛却愈发凝重。端阳伏击如同一记警钟,敲醒了所有人——燕绪的疯狂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日深夜,苏晚宁独坐灯下,面前铺着一张京城简图。烛火摇曳,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兄长遇袭那日的惊惧与愤怒,已沉淀为一种冰冷的决心。
【燕绪在暗,我们在明。一味防守,终有疏漏。】
【他之所以能屡次出手,皆因他掌控着太多我们不知的暗桩与势力。】
【若要破局,必先斩其羽翼,断其耳目。】
她执起沈暮辰所赠的那支湖笔,在简图上轻轻圈点。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侍郎虽已失势,但燕绪经营多年,朝中党羽绝非仅此一人。】
【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江湖势力、地下钱庄、乃至……宫中的某些人手。】
这些思绪断断续续地流淌出来,虽不甚具体,却代表着她开始跳出内宅女子的视角,从更宏观的层面审视这场斗争。
与此同时,书房内的苏擎亦未安寝。他面前摊开着更详尽的舆图与密报,手指在几个关键位置重重敲击。
“巡防营、京兆府、乃至宫中禁卫……皆有他的人。”苏擎声音低沉,“端阳那日,承毅的行程并非机密,能如此精准设伏,必是多方配合。”
林氏坐在一旁,眉宇深锁:“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处处受制?”
“倒也未必。”苏擎眼中精光一闪,“宁儿前日提及要‘斩其羽翼’,与我不谋而合。既然他在各处都安插了眼线,我们便一一拔除!”
正在此时,苏晚宁的心声再次隐约传来,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推测:
【……听闻东市那几家最大的赌坊,背后似乎都有权贵撑腰。若能查清其中是否有燕绪的份子,或许能断他一条财路?】
【还有漕帮……掌控着京城水陆货运,若能为爹爹所用……】
这些零碎的想法,如同散落的珍珠,虽未成串,却让苏擎眼中骤然一亮!
“赌坊……漕帮……”他喃喃重复,随即对林氏道,“夫人,明日你递个帖子去一趟永昌伯爵府。我记得永昌伯的次子,似乎与漕帮有些往来?”
林氏立刻会意:“妾身明白。永昌伯夫人与我还算有些交情。”
而另一边的苏晚宁,思索良久后,轻轻放下笔,吹熄了烛火。
【空想无益,需得有些实际行动才是。明日……或许该去一趟墨韵斋?】
墨韵斋是京城最大的书画铺子,也是文人雅士、各府下人常去之处,消息最为灵通。她记得前世曾隐约听闻,那里似乎是某个情报交换的据点。
第二日用过早膳,苏晚宁便向林氏请示想去墨韵斋挑选些新纸笔。林氏听闻“墨韵斋”三字,心中微动,想起昨夜女儿的心声,便温言允了,只再三叮嘱多带护卫。
马车行至墨韵斋,苏晚宁戴着帷帽,在掌柜的热情接待下细细挑选。她看似专注於文房四宝,实则耳听八方,留意着店内各色人等的交谈。
果然,在二楼雅间附近,她隐约听到两个看似管家模样的人在低声交谈:
“……听说昨夜巡防营又换了一队人马,王副将被调去守城门了……”
“可不是嘛,如今这京城,风声鹤唳啊……”
苏晚宁心中一动。王副将?她依稀记得,此人似乎与已倒台的李侍郎过从甚密。
【果然……爹爹已经开始动作了。】她心中稍定,【但这还不够。】
她故意在雅间外多停留片刻,又听得只言片语:
“……漕帮近日也不太平,三爷那边好像出了点事……”
“嘘……慎言!”
漕帮三爷?苏晚宁记下这个名号,心中已有计较。
回府后,她并未直接去找父亲,而是将自己关在房中,将今日所见所闻细细整理。她知道,父兄自有他们的渠道与手段,而她要做的,是提供那些他们可能忽略的、来自市井与暗处的线索。
晚膳时分,一家四口再次聚首。苏承毅伤势见好,已能下床用膳,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
苏擎看似随意地提起:“今日收到消息,巡防营的王副将因渎职被调任了。”
苏晚宁心中了然,轻声道:“女儿今日去墨韵斋,也听闻了些许风声。还听说……漕帮近日似乎不太平,有位‘三爷’好像遇到了麻烦。”
她话说得含蓄,但苏擎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深深看了女儿一眼,眼中既有惊讶,更有赞许。
“漕帮三爷……”苏擎沉吟片刻,对苏承毅道,“你伤好后,去查查这个‘三爷’的底细。”
苏承毅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立刻应下:“是,父亲!”
林氏看着这对父女默契的互动,心中既欣慰又复杂。她的宁儿,正在以一种她未曾预料的方式,迅速成长着。
夜深人静,苏擎在书房中对着漕帮的卷宗沉思。他没想到,女儿竟能注意到这个连他都尚未重点关注的江湖势力。
“雏凤清于老凤声……”他轻叹一声,眼中却满是骄傲。
而漪澜院内,苏晚宁对灯抚琴,琴音初时还有些生涩,渐渐变得流畅起来。她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充满艰险,但为了守护家人,她义无反顾。
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因着她的觉醒,正在悄然改变着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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