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翻面的轻响还在耳畔,金欣露指尖刚触到胸前玉佩残片,那丝微弱的温热便如回光返照般闪了一下。她知道,这是最后一块碎片里封存的能量在回应某种召唤。
头顶空间骤然扭曲,幽紫色裂口自光球上方撕开,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数十道黑影从虚空中踏出,脚不沾地,气息阴寒。有的手持骨杖,杖头嵌着干枯眼球;有的肩扛人皮鼓,鼓面纹路竟是活体经络;最前方一人披蛇鳞斗篷,手中蛊壶滴落黑液,在地面蚀出焦痕。他们不是魂体,也不是幻象——是被强行锚定在现实缝隙中的存在,带着千年来积压的怨念与执念。
沙坤仍被赤金锁链钉在地上,七窍渗血,却仰头大笑。他右手颤抖着探入怀中,掏出那枚面朝下的微型铜钱,用指甲狠狠一划,划出一道血痕。铜钱落地,正面朝上,赫然是“太初”二字古篆。
刹那间,裂隙轰鸣,那些降头师齐声低诵咒言,符文自他们身上浮起,汇成黑色洪流冲向展台中心。金欣露左臂伤口崩裂,血顺着指尖滴落,但她没去按压。她咬破舌尖,将仅存的一口精血喷在玉佩残片上。残片嗡鸣,一股远古意识流瞬间涌入脑海——那是太虚宗早已断绝的血脉记忆,关于“归正”而非“镇压”的真正含义。
她抬手一指厉煜圳:“启动‘九曜锁空’。”
厉煜圳靠着墙,右臂固定夹已松脱,左手却稳稳按下量子手环。展区尚未熄灭的八卦阵基亮起微光,与手环同步震荡。高频光网自地面升起,交织成穹顶状,将裂隙笼罩其中。光墙波动剧烈,每一道黑影撞上都会激起涟漪,速度被强行拖慢。
第一批扑来的魂体在光网前滞涩,动作迟缓如陷入泥沼。金欣露趁机并指为剑,在空中疾书“断缘咒”。笔画未成,她已强运高维思维模式,脑中浮现无数数据流——这些魂体之所以能维持形态,是因为与沙坤的精神频率共振。只要切断链接,他们便会因能量失衡而崩解。
她指尖蘸血,逆向画符,最后一笔点在自己眉心。符成瞬息,空中浮现九道虚线,精准刺入九名降头师与沙坤之间的精神连接点。那些黑影猛然僵住,身体开始龟裂,如同瓷器炸开细纹。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响起,三具魂体当场溃散,化作黑烟消散。
但更多的黑影仍在逼近。
沙坤盘坐于裂隙之下,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牙齿。他双手结印,体内残余咒力涌动,竟操控一名三代祖师级降头师直扑厉煜圳。那人手持蛇蛊杖,杖头毒蛇张口咬向厉煜圳咽喉。
厉煜圳侧身闪避,却被另一道黑影拦腰撞退,后背重重砸在展墙上。光网出现断裂缺口,两道黑影趁机穿出,扑向金欣露。
她不退反进,一脚踏碎地面展纹,借反冲之力跃起。玉佩残片在掌心发烫,她将其贴于胸口,默诵《归藏诀》第三章逆序结构。残片吸收心头血,化作一道金光融入血脉。刹那间,她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前世她在太虚宗山门前立誓,以血契守护正道;沙坤跪地呈递婚书,被拒后转身走入雨幕;还有那一夜,他在南洋旧塔遗址点燃引魂灯,口中念的,正是今日裂隙开启的密语。
她明白了。
血契从来不是封印之术,而是“归正”之法。真正的力量,不在摧毁,而在唤醒迷失者的本心。
她翻身落地,双膝跪地,双手按于阵眼凹槽。最后一块玉佩残片彻底融化,融入她全身经脉。圣女虚影在她身后短暂浮现,衣袂飘动,手持符印。
裂隙猛然扩张,狂风卷起碎石,现实边缘泛起波纹。沙坤狂笑中引爆体内全部残余咒力,裂口扩大至丈许,更多黑影欲涌入。厉煜圳挣扎起身,用电磁枪残骸砸向光网缺口,试图用金属导电性暂时补位。他的手指被电流灼伤,却未松手。
金欣露抬头,目光穿过光网,直视沙坤。
她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里有一道陈年疤痕,形状如莲花。她将指尖划过疤痕,鲜血涌出。口中默诵唐代血契全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太虚宗古韵,与光球表面流转的古篆产生共鸣。
血契符印在她掌心成形,金光流转,符文复杂如星图。
她飞跃而起,穿越光网缺口,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符印拍入沙坤天灵。
符文入体,沙坤瞳孔骤缩。
所有降头师魂体发出凄厉哀嚎,如同被无形之手抽离,尽数吸入其躯。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浮现出无数人脸轮廓,挣扎、哭喊、怒吼。接着是龟裂,一道道裂痕自额头蔓延至全身,黑气从中喷涌而出。
最终,轰然坍缩。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一阵轻微的震颤,仿佛尘埃落地。
沙坤的肉身化作灰烬,随风散去。地上唯留一枚焦黑铜钱,表面“太初”二字已被烧得模糊不清。
裂隙剧烈震颤,紫光由盛转衰,缓缓闭合。最后一道光消失于穹顶,展区重归寂静。唯有金色光球依旧悬浮半空,微微脉动,像是在呼吸。
金欣露跪倒在地,呼吸微弱,左臂伤口再度崩裂,血浸透半边衣裳。她伸手拾起那枚焦黑铜钱,握于掌心,随即闭目调息,仍停留在特展区阵眼附近。
厉煜圳倚墙而立,右臂固定夹完全松脱,左手紧握电磁枪残骸,目光警惕扫视四周,守在金欣露侧后方五步内,未移动位置。
铜钱在她掌心轻轻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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