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错了。”鸣德摇了摇头,语气出乎意料地恢复了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我并没有做任何背叛帝国、帮助沙国的事情。我被派遣至此之后,牧沙皇曾托人秘密给我带了一封信。他对我的遭遇表示遗憾,没想到会连累我落到这般田地。他再次邀请我去沙国,承诺许给我高官厚爵。”
鸣德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傲然
“我拒绝了。在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私下往来。但是,我给他的回信中写得很明确:我,鸣德,不会给予你想要成就的霸业任何直接的帮助;但是,我也不会动用我残存的影响力,去阻拦你。若是你霸业有成之日,还记得我这个落魄的故人,可以来找我喝一杯薄酒~”
他摊了摊手,“所以,严格来说,我只是一个冷眼的旁观者。而我,也绝不会看着你们这几个小子,去前线白白送死。”
一旁的奈特点了点头,接过了话头
“我在两年前帝国下发各城镇的机密卷宗中,找到了关于你们的记录。你们,就是赫伦城破时,被赤敛城主拼死送出来的那几个孩子,对吗?”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五人
“你们来到这里,使用的都是假名~卡扎、苍捷、桑伯、鑫达、格恩……但你们的真名,是迪安、迪亚、迪尔,还有昼伏和伽罗烈。鸣崖亲王在两年前,给帝国所有主要城镇都印刷并下发了你们的画像,命令一旦找到,必须立刻秘密送往帝都。”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骤变的脸色
“我那天在擂台赛会场,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你们,便觉得十分眼熟。于是匆匆离开,带着鸣德去档案库翻找那份尘封的卷宗……果不其然~”
“你们……原来早就都知道了……”迪安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匕首,紧紧锁定在鸣德和奈特身上,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出此行的真实意图。他的内心警铃大作,精神力如同触角般延伸,在心中急切地呼唤着沉睡在影子中的吼,试图唤醒这最后的底牌。
“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消失的这两年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又是如何躲过层层关卡,最终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来到罗水港的,但是……”鸣德的声音将迪安的思绪拉回,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体——有关切,也有决绝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他的目光落在迪亚身上,“迪亚,我说了,我很喜欢你这小子~直率、纯粹、有天分。”
他又看向迪安,“而迪安,你身上的魔法天赋和心智,都太过惊人,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所以,于公于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们去前线送死!”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帝国不需要你们去拯救!你们本就只是一群无父无母、在乱世中挣扎求存的孤儿!难道仅仅因为曾经受过某个人、某个势力的恩惠,就想要豁出性命去报答吗?那不叫报恩,简直愚蠢!我觉得就算没有他们,你们也能一样活着,而如今你们更应该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告慰!我相信,赤敛当初拼死救下你们,他最大的目的,肯定只是不希望你们站在帝国的对立面,希望你们能活下去!我不知道他手下那些人,有没有动过‘以绝后患’的念头,但我可以肯定,赤敛他本人,绝对没有动过杀心!”
他的语气带着对老友的笃定
“我的这位老朋友啊……他的为人,我还是很了解的。”
说着,鸣德手腕一翻,如同变戏法般,五块雕刻着繁复花纹、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令牌,被他精准地抛到了五人面前的桌面上。令牌之上,清晰地烙印着叶首国独特的国徽——缠绕的藤蔓与独角兽头像。
“这是叶首国的长期居住证和,可以作为身份证明使用”
鸣德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虽然从我个人情感而言,很不想放你们这几个好苗子离开……但是,我和赤敛,曾经有过一战。那一战,我们之间有一个约定:败者,要为胜者做一件事情。”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遗憾
“可是……后来我被废了,他被贬了……这个约定,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完成。”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如今,我就当他的遗愿,是拜托我保住你们一次。今日之后,我和他之间,便两清了,再也不相欠。”
他的目光扫过五人,最终定格在迪安身上:“拿着这些令牌,离开罗水港,离开帝国吧。去叶首国,那里局势相对稳定,足够你们历练和成长。将来有一天,如果你们真的发自内心地喜爱眼前这片名为‘帝国’的土地,愿意为它而战,那么再回来也不迟。”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宿命般的预言感,金色的眼眸深邃如渊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这片土地,恐怕……已经不叫帝国了~”
话音落下,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那五块冰冷的令牌,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话已至此,我就不多说了,迪安~你是如此聪慧,难道不想带着你的同伴好好活下去吗?”
话罢,鸣德不再多言,和奈特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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