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条款,北境承诺清剿丝路马匪,保障商道畅通;各国则承诺不接纳、不支持针对北境的叛乱分子、流亡势力。
第四条:文化与学术交流。
阿尔·比鲁尼最为关注。最终议定:各国学者可凭本国官方荐书,入境北境游学,期限一年(可续);北境开放北辰书院藏书楼(部分珍本除外)、格物院(涉密军工除外)、天文台;同时,北境学者亦可赴各国交流。
“此条开千年未有之先河。”阿尔·比鲁尼在条约草案上签字时,手都在颤抖。
谈判持续七日,每日从辰时到酉时,唇枪舌剑,锱铢必较。陆文渊展现了惊人的精力与才智:他熟记各国国情、律法差异,能在多项议题间快速切换,既坚持原则,又懂得在次要处让步。
第七日黄昏,四份内容大同小异、具体条款略有差异的《北境与XX国友好通商条约》草案终于拟定。各国文字版本由双方书记官反复核对,确认无误。
签字仪式,定在三日后。
第四幕:碎叶城外的仪式
永昌三十四年三月廿一,吉日,晴。
碎叶城西门外的“会盟台”新筑而成。台高九尺,取“九洲”之意;圆形,象征平等。台中央立一石柱,柱身四面分别用汉、回鹘、阿拉伯、波斯文刻着同一句话:“和平往来,互利共生”。
辰时,鼓乐齐鸣。
萧北辰率北境文武官员登台东侧。他今日换上了正式的都督礼服:玄色织金云纹袍,头戴七旒冠,腰佩北辰剑。虽不似帝王冕服隆重,但自有一股威严。
四国使节各着本国正装,登台西侧。耶律楚材的契丹官服,马合木德的伊斯兰白袍金边,骨力裴罗的回鹘锦袍,阿尔·比鲁尼的伽色尼学者长袍,五彩纷呈,恰似西域各族文化的缩影。
台下,碎叶城军民、各国商旅、边境部落代表,围观者逾万,鸦雀无声。
陆文渊作为司仪,朗声宣诵条约主旨:“……自此约缔结,北境与XX国结为友邦,互不侵犯,互通商旅,互敬文化,共保丝路安宁……”
每宣一国,该国使节便上前,与萧北辰分别在自己国家和北境的条约正本上,用本国笔墨签字、用印。
首先是最重要的西辽。耶律楚材提笔时,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知道,这一签,意味着西辽正式承认了东方这个新兴强权的崛起,也意味着西域格局的彻底改变。但他更清楚,不签的后果。笔锋落下,“耶律楚材”三字汉文签就,旁盖西辽国玺。
萧北辰接过笔,在北境文本上签下“萧北辰”,盖北境都督府大印、兵部印、礼部印。两人交换文本时,目光对视一瞬,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不是结束,而是新博弈的开始。
接着是花剌子模。马合木德用阿拉伯文流畅签名,盖印。他低声对萧北辰道:“愿真主见证,此约长存。”萧北辰回应:“愿此约为两国百姓带来福祉。”
高昌回鹘骨力裴罗签名时,神色最是轻松。对夹在西辽、北境、草原之间的小国而言,能与强邻建交通商,已是幸事。
阿尔·比鲁尼签名后,竟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北辰公,此乃鄙人新着《各国历法比较》初稿,愿献于北辰书院,以表诚意。”这份礼物,比任何珍宝都更得萧北辰欣赏。
签毕,陆文渊高呼:“礼成——!”
台上,萧北辰与四使节共执一杯“结盟酒”(实为清水,尊重各国戒律),面向四方,齐声道:“和平往来,互利共生!”
台下,万民欢呼。不同语言的喝彩声混杂,却表达着同一种喜悦:边境安宁,商路畅通,日子有了盼头。
礼炮九响,彩旗飘扬。碎叶城上空,无数信鸽放飞,携带着条约缔结的消息,飞向北境各郡,飞向西域各国,飞向更远的中原、草原、乃至波斯大食。
这是一个标志性的时刻:北境,这个从大晟王朝分裂出的新生政权,第一次以平等主体的身份,与多个外国建立了正式邦交。它不再是“叛军”“割据势力”,而是一个被国际社会(至少是部分)承认的政治实体。
第五幕:第一支跨国商队
条约墨迹未干,实效已然显现。
四月,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跨国商队”在碎叶城组建。
商队发起人是碎叶城大商贾王四海,胡汉混血,通晓多国语言。他联合了汉人丝绸商、回鹘玉石商、粟特香料商、波斯地毯商,甚至有两个刚获释的奴隶出身的草原皮货商。
商队规模空前:骆驼三百峰,马匹两百,护卫一百(由北境边军临时受雇,着便装),伙计通译杂役三百余。货物更是琳琅满目:北境的精铁器、毛呢、咸鱼;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通过秘密渠道购得);西域的玉石、香料、干果;草原的皮毛、奶酪、骏马。
目的地:花剌子模都城玉龙杰赤,再转往伽色尼、甚至更西的巴格达。
出发前夜,王四海在碎叶城最大的酒馆“丝路春”设宴,款待商队骨干、各国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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