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胜利后的隐忧
北境军的铁蹄踏过荒原与山峦,连战连捷的辉煌战绩如同烈阳,照亮了北境的天空,也为这片土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广阔疆域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萧北辰的旗帜所向披靡,北境军的威名震慑四方。然而,正如月有阴晴圆缺,巨大的胜利光环之下,一些不易察觉的阴影正在军营的角落与新占领区的市井中悄然滋生。
定北堡,都督府内,新设不久的军法司衙署,气氛日益凝重。这里的案牍之上,堆积的诉状、举报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仿佛无声诉说着胜利背后的代价。军法司主官,一位面容冷峻、原为朔风营执法队老兵,名唤高震的中年将领,每日眉头紧锁,翻阅着这些来自各方的控诉。
诉状内容五花八门,却件件刺痛军纪的底线:
一纸来自边境集市的诉状,控诉飞羽骑的一名斥候队正,依仗其侦查敌情、屡立战功的勋劳,看中商贩的优质皮货,却只肯支付半价。商贩争辩几句,便遭其与手下推搡辱骂,摊位被掀,货物散落一地,最后只能含泪收下那点微不足道的银钱。
潘龙将军麾下几名从军多年的老兵,在休沐日于城中酒肆畅饮,酒至酣处,因琐事与邻桌发生口角,竟借着酒劲大打出手,不仅砸毁了店家的桌椅碗碟,更误伤了上前劝架的店主幼子,引得民怨沸腾。
朔风营内部,一名归附的胡人士兵与一名汉民士兵因训练时的碰撞发生口角,本是小事,却因言语不通及积压的些许文化隔阂,迅速升级为拳脚相向,若非带队百夫长及时弹压,险些演变成数十人的营内械斗,胡汉之间的矛盾似乎一触即发。
更为严重的问题出现在新占领区。一些驻守部队,天高皇帝远,渐渐生出骄纵之气。有军官利用职权,巧立名目,克扣本就应按时发放的军饷,中饱私囊;有士兵看守降卒时,因往日仇恨或单纯的无聊,对已放下武器的俘虏肆意打骂虐待;甚至有小股部队,在执行巡逻任务时,骚扰边境线上的游牧部落,抢夺牛羊,调戏妇女,行径近乎匪类……
军纪,这支虎狼之师赖以凝聚的筋骨,在连续胜利的浸泡和骤然膨胀的权力侵蚀下,开始出现令人担忧的松动迹象。高震将一份份整理好的案卷摘要呈送帅府,心中沉重。他知道,若不及早加以整肃,这支昔日保家卫国、深受拥戴的子弟兵,恐将一步步滑向祸乱地方、失去民心的兵痞深渊,届时,再锋利的刀刃也会因锈蚀而崩断,再强的战力也会从内部瓦解。
第二幕:北辰之剑,整肃决心
帅府书房内,灯火通明。萧北辰仔细阅读着高震呈上的报告,他的脸色平静,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尤其是左眼内隐现的星辉,却翻涌着冰冷的怒意。他放下最后一页纸,沉默片刻,对侍立一旁的诸葛明道:“先生,文官系统经反腐风暴,已初见成效。如今,这柄刀,该指向我们自己了。”
诸葛明轻摇羽扇,颔首道:“主公明鉴。军队乃国之重器,持器者若心术不正,利器反伤其身。整肃军纪,刻不容缓。”
次日,萧北辰下令,召集所有高级将领——包括沉稳如山岳的潘龙、锐气如鹰隼的赵铁鹰、豪迈不羁的速不台,以及各军主要副将、参军,连同军法司主官高震,齐聚帅府正堂,召开紧急军议。
偌大的厅堂内,将星云集,却鸦雀无声。萧北辰端坐主位,目光如炬,左眼的星辉仿佛能洞穿每个人的内心。他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告诉我,我军自起兵以来,为何能屡挫强敌,开疆拓土,立于不败之地?”
众将微怔,有人欲言勇武,有人想谈装备,但萧北辰没有给他们回答的机会,继续说道:“将士用命,装备精良,固然重要!但绝非根本!”他猛地提高音量,星辉骤亮,“根本在于,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在于我们是一支有魂魄的军队!这魂魄,就是铁一般的纪律!是我们区别于流寇土匪,赢得民心的基石!”
他的语气骤然转厉,如同北境寒冬的朔风:“然而,看看如今!看看军法司报上来的这些!”他拿起案上的卷宗,重重一顿,“骄兵悍将,目无法纪!欺压百姓,骚扰地方!克扣军饷,虐待降卒!甚至营内械斗,视同袍为仇寇!此风若长,我军与昔日那些只知烧杀抢掠的草原掠骑,还有何分别?!”
萧北辰站起身,强大的气势笼罩全场:“这是在自毁长城!是在掘我们北境根基的坟墓!本都督绝不允许!”
他目光扫过潘龙、赵铁鹰、速不台等每一位将领的脸:“即日起,全军展开军纪大整肃!自上而下,无一例外,无一特权!军法司独立执法,拥有巡查、缉拿、审判之权,凡违犯《北境军律》者,无论其战功多高,职位多大,一律依律严惩,绝不姑息!”
“潘龙、赵铁鹰、速不台,你等回去,即刻传达至每一名士卒!整肃期间,各部需全力配合军法司,若有阳奉阴违、包庇袒护者,与违律者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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