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盛世隐忧
金秋的暖阳铺洒在北境广袤的大地上,沉甸甸的麦穗在田野里摇曳出波浪,牧场上的牛羊膘肥体壮,预示着又一个丰饶的年景。官仓的粮囤高高耸起,几欲撑破仓廪;通往西域和漠北的商道上,驼铃悠扬,满载着丝绸、瓷器和茶叶的车队川流不息,也为北境的府库带来了滚滚如流的金银财帛。定北堡的城墙愈发巍峨,街市间人声鼎沸,酒肆茶馆里谈论的都是新开的生意和远方的见闻,一派前所未有的富足与繁荣。
然而,在这片欣欣向荣的锦绣华章之下,一股浑浊的暗流正如同地底的蚀虫,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悄然滋生、蔓延。新设立不久,肩负着监察百僚、肃清吏治重任的御史台,其值房内的烛火常常亮至深夜。御史大夫张蕴,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以刚正不阿着称于朝野的老臣,此刻正拧紧眉头,将一份份由监察御史和密探呈报上来的卷宗,小心翼翼地归类整理。这些密报不再仅仅是风闻奏事,而是附着了初步证据的控诉,内容触目惊心:
北海郡,负责分配新垦沃土的田曹主事赵德明,暗中收受当地几个大部落首领的厚礼——不仅是金银,还有强健的奴隶和珍贵的皮货。作为回报,他将最靠近水源、土质最肥沃的数千亩良田,尽数划拨给这些首领的亲族,而将贫瘠偏僻的边角之地分给了应得的戍边士卒和内地迁来的贫民。愤怒的民众联名上书,却被郡守以“刁民滋事”为由压了下来。
玉门关互市司,掌管与胡商贸易的司仓参军钱贵,与几位来自中原的豪商勾结,利用定价权,刻意压低胡商带来的上等皮毛、骏马的收购价格,再将这些紧俏物资以市价甚至高价转卖给豪商,所得暴利由他们私下瓜分。胡商敢怒不敢言,一些原本诚心交易的部落已开始绕开玉门关,寻找其他贸易路线。
朔方关,负责为边军采购、打造军械的军工坊,采购官孙斌在购置铁料时,与供应商串通,虚报价格高达三成,并将劣质铁料混入其中,以次充好。打造出的兵甲质量堪忧,已有边军士卒因枪杆断裂、甲胄破损而在小规模冲突中伤亡。
甚至,在新成立的、被萧北辰寄予厚望的北辰水师中,也发现了蛀虫。负责采购造船木材的监事周焕,收受南方木商贿赂,以高价购入了一批内部已被虫蛀的“朽木”,若非经验丰富的老船工及时发现,这批战舰未来在风浪中的命运不堪设想。
一桩桩,一件件,贪腐如同附着在健康肌体上的蛆虫,悄无声息地啃噬着北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根基。诸葛明曾忧心忡忡地对张蕴言道:“张公,此风若长,则民怨积于下,国库空于上,军备弛于边。不出数年,我等呕心沥血创立的基业,必将由内而外,腐朽崩塌!”张蕴深以为然,将这些最为严重的案例,整理成一份措辞沉痛的密折,准备呈报给那位目光如炬的年轻主宰。
第二幕:北辰之怒
定北堡都督府,议事堂内。萧北辰缓缓合上张蕴呈递的密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沉默着,左眼之中,那点璀璨的星辉仿佛凝聚成了冰核,寒意凛然。堂下的诸葛明与张蕴都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如同暴风雪前夕的低气压。
萧北辰的思绪飘回了不久前的陈平叛变事件。陈平,一个颇有能力的将领,最终被敌人利用其家中财务困境胁迫,一步步走向深渊。若当时吏治清明,官员俸禄足以养家糊口、荫及子孙,若监察到位,能及早发现其困境并予以援手,或许悲剧便可避免。“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贪腐之害,无形无色,却能毁人心智,蚀我根基,其危害,尤胜敌军万千铁骑!此风不止,北境危矣!民心失,则万事皆休!”
他“啪”地一声,将那份密折重重拍在紫檀木案几上,霍然起身。身形挺拔如松,一股强大的威势自然散发,笼罩整个厅堂。“诸葛先生,张御史!”萧北辰的目光扫过两位重臣,“即刻起,在北境全境,掀起一场反腐风暴!无论官职高低,无论过往功劳大小,凡有贪腐之行,一经查实,证据确凿,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臣,领旨!”张蕴神情肃然,深深一揖。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残酷的硬仗,必然会触及无数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诸葛明亦躬身道:“主上英明,刮骨疗毒,正当其时。臣定当协调各方,确保政令畅通。”
第三幕:利剑出鞘
萧北辰的决心,化作了雷霆行动。一场由他亲自领导,御史台主导,暗辰卫提供情报支持,各级官府协同配合的廉政风暴,以定北堡为中心,迅速席卷向北境的每一个郡县、关隘和军营。
首先,《北境反贪渎法令》被紧急修订并颁布天下。新法令不仅详细界定了受贿、贪污、挪用、渎职等各类行为的细则,更显着加重了惩处标准。贪污达到一定数额,或造成严重后果者,不再仅仅是罢官去职,而是明确规定了抄家、流放乃至斩首的极刑。法令明文:“贪墨之罪,与叛国同论,遇赦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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