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御史台的大门旁,以及各郡县衙门的醒目处,都设立起了漆黑的“举报箱”。萧北辰亲自下令,鼓励军民百姓,无论身份,皆可实名或匿名举报贪官污吏的不法行径。官府承诺严格保护举报者,并对提供关键线索者予以重赏,甚至授予土地或官职。此令一出,民间暗流涌动,许多长期受压而不敢言的百姓,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
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们,手持令箭,如同出鞘的利剑,分赴各郡。他们明面上核查账目,巡视仓库,询问吏员;暗地里则微服私访,深入市井乡野,搜集证据。而暗辰卫的密探,则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猎手,密切关注着那些被重点怀疑的官员,监听他们的谈话,监视他们的往来,甚至潜入其府邸,寻找更隐秘的账册和藏匿的赃款。
风暴伊始,许多官员不以为意,甚至嗤之以鼻。北海郡的田曹主事赵德明在私宴上对心腹笑道:“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做样子罢了。这北境大小官员,谁屁股底下完全干净?法不责众,过些时日,风头自然就过去了。”玉门关的钱贵更是嚣张,一边继续着他的勾当,一边对同伙说:“天高皇帝远,这互市司就是我们的天下。几个御史,能查出什么?”
第四幕:雷霆手段
然而,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轻慢和侥幸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御史台和暗辰卫的行动效率极高,证据链迅速闭合。萧北辰亲自批示,所有案件从快从重处理,以儆效尤。
北海郡,赵德明正在府中清点新收的贿赂,如狼似虎的御史台差役便破门而入,当场搜出大量金银珠宝和部落送来的礼单。人赃并获,罪证确凿。三日后,赵德明被押赴郡城最繁华的市集,当着无数百姓的面,宣读罪状,验明正身,随即刽子手鬼头刀落下,人头滚地!其家产被尽数抄没,部分用于补偿那些被侵占土地的平民。血淋淋的现实让所有围观者噤若寒蝉,也让那些曾与他勾结的部落首领胆战心惊。
玉门关,钱贵及其勾结的奸商团伙被一网打尽。不仅追缴了全部非法所得,还处以五倍的巨额罚金,罚得他们倾家荡产。首犯钱贵被判处流放三千里,至北海最苦寒的冰原筑城,那里环境恶劣,生还者十不存一。互市司上下被彻底清洗,新的管理条例随即颁布,交易价格公开透明,接受胡商监督。
朔方军工坊的采购官孙斌,不仅自己被判处斩刑,其直接上级,一位以“能吏”着称的工曹郎中,也因严重失察、监管不力之罪,被连降三级,调往偏远县城。萧北辰借此明确传达了一个信号:下属贪腐,上级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北辰水师的监事周焕,被革除一切军职,在军棍台上被当众重责一百军棍,打得皮开肉绽,然后套上重枷,发配至环境极其艰苦的矿山服苦役,此生难见天日。水师都督也因此事自请处分,被罚俸一年,并立下军令状,彻底整顿水师后勤采购体系。
一时间,北境官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从郡守衙门的佐贰官到边关哨卡的小吏,不断有人被锁拿问罪。抄家时抬出的箱笼,流放路上镣铐的声响,刑场上喷溅的鲜血……这一切都构成了强大的震慑。官员们见面,不再谈论风花雪月或升迁之道,而是互相提醒着“小心行事”、“账目要清”。
第五幕:阻力与反弹
反腐风暴以摧枯拉朽之势推进,不可避免地触及了深层的利益网络,遇到了强大的阻力。
北海郡的某个地方豪强,与被处决的赵德明关系密切,自身也不干净。他竟敢暗中指使家奴,绑架了一名曾向御史举报其欺压乡里行为的乡老之子,并留下威胁信件,警告其“管住嘴巴”。消息传来,萧北辰勃然大怒。
军中,一位资历颇深、战功赫赫的老将王贲,亲自来到定北堡求见萧北辰。他的侄子,在某个边镇担任仓曹参军,因倒卖军粮被查获,按律当流放。王贲在萧北辰面前,以情动之:“主公,末将追随您起于微末,大小数十战,身上伤痕累累,就这一个侄子,年轻不懂事,不过是拿了点小钱,补上便是,何至于流放苦役?恳请主公开恩,看在末将往日些许功劳的份上,饶他这一次,让他戴罪立功!”言语之间,颇有居功自傲之意。
更有一股暗流在涌动。一些因反腐而利益受损,或兔死狐悲的官员,开始在暗中散布流言蜚语。他们窃窃私语,说萧北辰这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借着反腐的名义,行清洗功臣、巩固个人权位之实。说什么“共患难易,共富贵难”,如今北境基业初成,主上就要对昔日的老兄弟们下手了。这些流言极具蛊惑性,在一些早期追随萧北辰的部属中引起了一丝不安和恐慌。
最终,这份不安和来自各方势力的压力,汇聚成了一份为多名被查官员求情的联名书信。信中列举了这些官员过往的“功劳”和“苦劳”,认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请求萧北辰“法外开恩”,“酌情宽宥”,以稳定“人心”。这份书信由几位颇有影响力的文官武将联署,被郑重地递到了萧北辰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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