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左手指甲下的紫黑血线如毒蛇般急速攀升,皮下凸痕疯狂蠕动,每进一寸都似有火灼,刺痛直钻骨髓。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恍惚间,看到一些扭曲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那是一群身披残破甲胄的古人,跪伏于熔炉前,口中低语着无法听清的咒文;更远处,一座燃烧的宫殿在虚空中崩塌,火焰中浮现出一只巨大的青铜眼,冷冷注视着他。等他再定睛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唯有左手传来的剧痛提醒他,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他踉跄扶住石壁,冷汗直冒。
“还能走?”莫离回头看他。
“左手快不属于自己的了。”李信咧了咧嘴,声音有些发颤,“但现在不是停下的时候。”
她重新戴上银环,修长手指轻抚剑身,似在与旧友低语,随后并指一抹,剑身轻颤,清越剑鸣如灵鸟啼鸣,划破夜空。
风似失控的巨兽,从四面八方横冲直撞而来,裹挟着千年前铸剑炉中飞出的灰烬,扑打在两人脸上,带着金属烧熔后的焦腥味。莫离剑身微震,那些灰烬竟在“镇”字边缘凝成一道浮雕般的符文印记,仿佛远古匠魂亲手镌刻。
抬眼望去,远处天边的牛斗星位置,那点点光芒忽明忽暗,恰似被狂风抖落的碎银,散落在浩瀚夜空之中。
“星轨被干扰了。”李信喘着气说,“有人不想让我们完成仪式。”
“那就偏要干成。”莫离脚尖一点屋檐,带着他跃上最后一段阶梯。
滕王阁顶层平台裸露在夜空之下,地面刻着巨大的二十八宿图,中央凹陷处是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边缘泛着青铜色的锈迹。这就是地脉节点的入口。
**李信双脚刚触地,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拉扯。同时,左手猛地抽搐,似有千万根针在同时猛刺。**他低头看去,那道紫黑痕迹又往前挪了一寸,已经接近肘关节。
“魂锁在激活。”莫离盯着他的手臂,“你撑得住?”
“不撑也得撑。”李信咬牙,“总不能让历史被篡改成‘秦始皇是外星人’这种版本吧。”
莫离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她抽出“试心”,横剑于前,低声念了一个字:“镇。”
剑身上那个古篆“镇”字瞬间亮起,紫金光芒扩散开来,照得整个平台一片通透。与此同时,李信右掌贴地,血纹缓缓浮现,微弱的金光从掌心渗出,沿着地面纹路蔓延。
就在银环嗡鸣的刹那,全球各地悄然发生异变:大英博物馆内一卷伪造的《史记》竹简突然自燃,火焰幽蓝无烟;京都某私人收藏馆中的“唐代天文图”凭空起火,化为灰烬;甚至某大学教授刚提交的论文打印件,在打印机出口处卷曲焦黑,冒出青烟——所有篡改过的历史文献,皆在同一时刻焚毁。而这一切,正与莫离剑柄上的银环产生着微妙共振,仿佛文明之火跨越时空点燃了真相的引信。
“开始了。”他说。
两人同时走向中央凹槽。李信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碎片——那是“赤霄”的残片,曾在汉代铸剑炉中重见天日。莫离则将“试心”竖直插入凹槽左侧的小孔。
就在“赤霄”即将落入右侧位置时,空气突然扭曲。一团灰黑色的雾气凭空出现,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戴着破碎的青铜面具,右臂只剩一根扭曲的金属杆。
(此前密室章节已埋伏笔:李信曾见石盘边缘有模糊的青铜面具浮雕,且“试心”剑当时轻微震颤)
“你们封的是剑。”血鹰的声音从雾中传出,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我放的是变。”
李信没理他,继续往下放剑。
血鹰残魂猛然膨胀,化作一股磁暴漩涡,朝两人卷来。狂风掀起碎石,打在身上生疼。李信右掌死死按在地上,血纹剧烈闪烁,几乎要熄灭。
就在他死死抵抗磁暴漩涡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更可怕的历史片段:画面中,一条漆黑如墨的时间长河奔腾不息,河面上漂浮着无数断裂的典籍与破碎的碑文。一个巨大到遮蔽天穹的黑色虚影立于河心,手中握着一支由枯骨写就的笔,每一次挥动,就有万千守护者在光芒中灰飞烟灭。而血鹰残魂只是那虚影指尖的一缕气息,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操控着搅乱纪年。那一瞬,李信明白了——他们面对的,不只是一个残魂,而是一场贯穿千年的系统性抹杀。
李信看着血鹰残魂,心中涌起一股决然。他想起在历史长河中,多少先辈为守护真相付出生命,自己绝不能在此退缩。即便这残魂如恶魔般恐怖,他也定要拼尽全力,守护这历史真相,绝不让其被篡改。此刻,他深知此次仪式关系重大,绝不能被这残魂破坏,即便前方困难重重,也要拼尽全力守护历史真相。
“文心……给我醒!”他低吼一声,闭眼开始背诵《滕王阁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错一个,全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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