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手还在发抖,一股莫名的不安如阴霾般笼罩着他。那玉珏卡在墙上凹槽里,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透着未知的危险。而那股颤动,不只是来自他的手——脚下的地面也在极其轻微地震动,仿佛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翻身,又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呼唤,勾着他内心深处的疑惑——这玉珏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那个低沉的声音,又会将他们引向何方?
他盯着墙上那个凹槽,玉珏就卡在中间,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插进锁眼,却转不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铁锈味,混着石壁渗出的湿气,冷得像是从地底深处吹来的风。
“刚才那声音……”他开口,嗓音沙得不像话,“你说是不是有点耳熟?我总觉得,它不光是从墙里传出来的,更像是……从我们进来那一刻起,就在跟着我们。”
莫离没搭理他,蹲下检查‘试心’,短剑刚震过,表面浮着一层光,似月光反射。
“别废话了。”她终于抬头,“你不是最怕错过线索吗?现在倒磨蹭上了。”
“这不是磨蹭。”李信扶了扶眼镜,“这是战略性停顿。你看新闻联播也得先放片头曲。”
莫离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动了动。
就在她起身的一瞬,脚边一块松动的石砖微微翘起,露出底下一道刻痕——极细的篆文,环绕成环状,中央是一个残缺的“镇”字。她瞳孔一缩,立刻蹲下用袖口抹去灰尘,指尖轻轻描摹那痕迹。
“这符号……我在祖祠的地砖缝里见过。”她低声自语,“那是封印仪式失败后留下的标记。”
李信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玉珏旁边那块冰凉的石壁上。掌心血纹刚亮起来就闪了两下,像是信号不好。他闭上眼,脑子里开始过《滕王阁序》第七段。不是大声念,是默背,一个字一个字地校对节奏。
几秒后,血纹稳住了。
“有反应。”他说,“这玩意儿里藏了一段音频,频率特别低,像是……唱歌。”
“唱歌?”莫离皱眉,“谁会在石头里藏歌?”
“古人。”李信咧嘴,“你以为他们只会刻碑文啊?人家也会搞彩蛋。”
他低声哼起《诗经·鹿鸣》的第一句。调子很老,听着像幼儿园老师哄小孩睡觉用的版本。
莫离听到这调子,忽然抬手,用指节轻轻敲了下“试心”剑脊。
叮——
一声脆响,和李信哼的音准刚好对上。
石壁先是无声一震,随即整面墙如水波荡漾,玉珏缓缓沉入凹槽,周围的纹路次第亮起,一圈圈扩散开来,如同星轨启动。空气中浮现出细密的金色丝线,交织成网,勾勒出一座古老祭坛的轮廓。
“小心!”莫离突然拽住李信后领往后一拉——一道乌光自天花板裂隙射出,擦着他鼻尖钉入对面石壁,瞬间腐蚀出碗口大的坑洞,青烟袅袅升起。
“机关?”李信喘着气,“还是活的?”
“不止是机关。”莫离眯眼看向那乌光来源的暗格,“那是‘噬魂钉’,传说中用来镇压叛徒魂魄的刑器。有人不想让我们碰这个玉珏。”
她抽出“试心”,剑尖轻点地面霜纹,银光蔓延,迅速将周围三步范围笼罩在一个半透明结界内。
“现在安全了。”她说,“至少五分钟内不会再触发远程陷阱。”
石壁猛地一震,灰尘扑簌簌往下掉。玉珏往里沉了一寸,周围的纹路亮了起来,一圈圈往外扩,像水波。
“成了?”李信问。
“还没。”莫离站起身,“门开了,不代表里面没人设陷阱。”
她话音未落,地面中央的石板缓缓升起,一块圆形石盘浮现而出,边缘雕刻着二十八宿图,中央凹陷处正好能放下玉珏。更令人惊异的是,石盘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液态金属,在幽光下流动不止,仿佛拥有生命。
“这不是普通的机关。”李信屏息,“这是‘活碑’,传说只有用活人精血激活才能运转的古代记忆载体。”
李信小心翼翼把它取出来重新嵌进去。咔哒一声,整个密室的地面都颤了下。
刹那间,液态金属沸腾般翻涌,紫金色光芒自中心爆发,映照四壁。那些原本斑驳的壁画竟开始重组——山河移位,人物走动,一幅幅画面连缀成卷:铸剑炉火通红,铁水奔流,一名女子立于高台之上,手持长剑,身后千军肃立。
而在角落阴影中,还有一行几乎被岁月磨灭的文字:“双脉归心,魂契为引;若失其一,则万劫不复。”
一道影子从石盘深处升了起来。
是个女人,穿素色长袍,头发挽成简单的髻,手里没有剑,可站姿就像握着剑柄。她的脸模糊不清,但眼神看得真切——平静,又带着点悲意。
“莫邪。”李信脱口而出。
影像没看他,只望着前方虚空:“吾以魂为引,藏真剑诀于此。非为杀伐,实为镇压地脉戾气。”
声音不大,却清楚得像贴着耳朵说话。
“文心为钥,武脉为锁,双脉合契,方启‘镇’字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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