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眉心紧锁,黑影的话语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不安如潮水般翻涌。但危急当前,他猛然站起,目光坚毅,决定先解决眼前危机。
脚下突然一震,指尖刚触到地面,碎石就从掌心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他没管,只把右掌死死按在星图边缘那道裂口上。血纹早已黯淡,像烧尽的灯丝,可他还记得《滕王阁序》第七段的节奏——不是背,是用骨头记下来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金光还是颤了一下,像快没电的手电筒闪了下。
“还能撑。”他说,喘了口气,“别告诉我你连这点共鸣都接不住。”
莫离坐在三步外,左臂搭在膝盖上,袖口的剑纹被汗浸透,贴在皮肤上发亮。她抬眼看他,嘴角一抽:“你这状态,念的是遗言吧?”
“遗言也得押韵。”他咧嘴一笑,又咳出一口浊气,“再说了,你不是最讨厌我半途而废吗?上次在敦煌,我说要撤,你一脚把我踹回坑里。”
“那次是你自己脚滑。”她站起身,指尖在唇边一划,“闭嘴,我要开始了。”
她咬破手指,血珠滚落,在星图东南角画了个符。那不是现代人能认出来的字,倒像是铸剑时敲打铁胚留下的痕迹。银光顺着血线爬开,像冬夜屋檐下结的冰,冷而锐利。她把“试心”插进去,剑身轻震,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响。
两股光开始往中间靠。金与银,一缓一急,像是两个不熟的人第一次合奏。李信喉咙发紧,他知道这节奏不对——差一点,就会炸。
“你那边稳点!”他低声吼。
“你才是主频源!”莫离反呛,“别念错字,咱们可没第二次机会。”
他没回嘴,闭上眼,脑子里过着那些年一篇篇啃过的古文。《兰亭集序》的平和,《战国策》的锋利,《剑狱序》里那种近乎偏执的冷硬。他把这些光点一个个拽出来,拼成一张网,罩向星图中央那块扭曲的区域。
“赤霄”动了。
那把一直插在岩缝里的古剑,自己浮了起来,悬在星图正中,剑尖朝下,像根定海神针。李信睁开眼,看见莫离也在看他。两人没说话,同时伸手握住了剑柄。
烫。
不是温度,是能量在冲撞经脉的感觉。李信觉得自己的手像被塞进了一台老式打印机,每个字都被强行压进血管。莫离的银光顺着剑身往上爬,他的金光往下压,两种力量在剑心交汇,终于拧成一股。
太极图成。
光幕展开的瞬间,地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巨兽翻了个身。岩浆的轰鸣停了半秒,随即更猛烈地涌来。李信知道,这是反噬——他们动了核心,地脉在挣扎。
“血鹰还没完。”他咬牙。
话音未落,机械臂残骸的绿光突然收缩成针尖,瞬间穿透星图西北角。李信的衣摆无火自燃,他低咒一声,用烧焦的袖口捂住口鼻:“这玩意儿临死还要放毒?”莫离却盯着星图中央的裂缝,声音发紧:“它在召唤其他傀儡……”话音未落,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裂缝中钻出数十个半透明的影子——它们举着不同朝代的兵器,面容却是历代考古学家的脸!
“想抢控制权?”莫离冷笑,“你算哪根葱?”
她左手结印,右手仍握着剑,武脉之力如锻铁般锤下。每一击都带着清越的剑鸣,像是千年前的铸剑师们集体出手。李信乘势加快语速,如决堤江水般将《滕王阁序》余下段落轰向星图,‘落霞’二字刚出口,整片星图便泛起涟漪,仿佛被他的气魄撼动。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狠狠楔进星图的乱码区。金光暴涨,太极图旋转加速,把那股绿意一点点碾碎。
机械臂剧烈颤抖,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电子音:“你们封的是死局!可‘变’才是历史本身!”
李信听得清楚,那是血鹰的声音,但已经不像人了,更像是被数据切碎后重组的残响。
“你也配谈历史?”他冷笑,“你连原文都没读完吧?篡改史书的贼,也敢说自己懂‘变’?”
“光照临川之笔——”他最后一个字出口,莫离同步发力,武脉银光如潮涌入剑身。
天裂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有一道光从洞顶劈下来,直灌“赤霄”剑心。牛斗星宿的光芒倾泻而下,与太极图交映,整座遗址像是被按下了重启键。机械臂在星辉中寸寸崩解,绿光熄灭前,还传出一声笑——不是惨叫,是释然。
李信与莫离目光交汇,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仿佛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
莫离手腕一抖,“试心”剑便如一道闪电般入鞘。
李信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笑道:“这劳什子,不过如此!”
李信松开手,整个人往后倒,却被莫离一把拽住领子拉回来。
“想躺下?等会儿。”她盯着星图,“还没完。”
的确没完。
地脉龙气涌动,剑傀化作金粉飘散。
“亚马逊。”李信喘着气,“它们回去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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