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和莫离踉跄着冲出地下通道,身后厂房轰然坍塌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李信的心跳如鼓,他握紧莫离的手,能感觉到她掌心的冷汗。‘不能停下,血鹰肯定还有后手。’他在心里暗自警醒,同时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李信的手指仍残留着陨铁剑胚的余温,耳边回荡着血鹰临走前的警告。他猛地攥紧拳头,血纹在掌心若隐若现,仿佛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危机。
李信的手还贴在骨灰盒上,血纹的热意已散了大半,可脑子里的画面依旧如潮水般翻腾。刚才那阵地动山摇,似乎将某种潜伏的危机彻底唤醒。他猛地抬头,望向厂房外弥漫的尘土,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不能在这儿打。”他嗓音发紧,一把拽起虚弱的莫离就往后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地方是阵眼,动一下都可能塌。”
莫离靠在他肩上,脸色发白如纸,左手死死攥着断剑的残柄。她没说话,但眼神比刚才更沉静——不是认命,而是暗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两人跌撞着钻入地下通道,霉味混着铁锈腥气扑面而来,水珠顺着墙皮滚落,洇出暗斑。
空气骤然变得闷热潮湿,仿佛被无形的手捂住了口鼻。尽头是一间废弃的老厂房,墙皮剥落如伤疤,几根粗大的管道垂下来,像干枯的蛇尸。中央有个半塌的熔炉,炉口残留着暗红色的余烬,隐隐闪烁,宛如一只未闭的眼。
“龙泉厂旧址……”李信喘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忌惮,“这儿的地脉连着古剑炉,能引文心共鸣。”
他把莫离扶到角落坐下,自己跪在熔炉前,伸手探进炉膛。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碎片,边缘不规则,表面布满蜂窝状小孔——典型的陨铁特征。
“就是它了。”他低声说。
莫离靠着墙,声音有点飘,却透着股倔强:“你想重铸试心?”
“不是重铸。”李信撕开袖子,露出右掌,血纹隐隐发烫,“是让它重生。”
他忽然转头盯着她,眼神灼热:“你相信我吗?”
“信你?当年你把我扔在岳麓书院时,可没问过我信不信。”
“那时候我护不住你……但现在,我赌上这条命也会护你周全。”
莫离没说话,只是将断剑往墙上一靠,金属与砖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那就快点。”她别过头,“别等我反悔。”
李信没再废话,咬破手掌,鲜血滴在陨铁上。血纹化作细丝,牵引着碎片缓缓漂浮,在空中拼合成模糊的剑胚轮廓。每念一字,金属就轻鸣一次,仿佛回应着文字的节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随着《滕王阁序》的吟诵,莫离的心神却被拉入一片混沌的记忆回廊。她看见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那是实验体们最后的目光,空洞、绝望,却又带着某种诡异的期待。其中一个小女孩,穿着和她童年一模一样的白袍,站在焚化炉前,手中握着一把短匕,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心脏。那一幕像烙印般刻进她的意识深处:不是死亡,而是觉醒。她终于明白,那不是自毁,而是净化仪式的起点。此刻她握住断剑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血脉深处传来的共鸣——她生来就注定要以血为引,完成这场逆命之铸。
剑形渐成,可刚凝实一半,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头顶管道“哐”地砸下一截,火星四溅。远处传来脚步声——沉重、机械,带着金属摩擦的嗡鸣。
血鹰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厂房门口,机械臂完全展开,黑刃在昏暗中泛着幽冷的蓝光,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他的脚步声沉重而机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李信和莫离的心上。厂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和淡淡的焦糊味。
他站在厂房门口,机械臂完全展开,黑刃在昏暗中泛着幽冷的蓝光,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脸上依旧戴着半张面具,但嘴角翘了起来,露出冰冷的笑意。
“你们倒是会挑地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感,“这里曾是第一批实验体的焚化炉,每一寸土都浸过失败者的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莫离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岳麓书院冰窟,莫离数齿轮时耳垂的银环曾闪过微光,那时他只当是错觉……
“净化武器?你连自己的记忆都净化不了——需要我调取你七岁时亲手埋葬实验体同伴的监控吗?”
“你以为靠那些过去的监控就能定义我?”莫离抬眼,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实验体了。”
“别再拿那些所谓的‘命运’来吓唬我们!”李信猛然抬头,眼中怒火翻涌,“我们会自己闯出一条路!”
李信没回头,继续念诵:“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血鹰抬起右臂,掌心射出一道电磁脉冲。空气扭曲,陨铁剑胚剧烈晃动,眼看就要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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