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炸开的余威尚在,李信背靠着石台挣扎起身,掌心血纹的剧痛让他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祖父幻影消散前那句‘当年我故意留下破绽,真正的镜宫钥匙藏在……’如魔咒般萦绕耳畔,可还没等他细想,石台中央突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
他甩了甩头,勉强撑起身子,右手掌心火辣辣地疼。血纹裂得更深了,从掌心一直延伸到手腕,像是干涸的河床被硬生生撕开。他试着去碰身边一块刻着“剑气”二字的残碑,可指尖刚触到石面,脑内却一片空白——通感失效了。
“完了,这下真成文盲了。”他自言自语,声音有点抖,但还是把《古文观止》往怀里塞了塞。
就在这时,莫离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捞住那块正要坠入池中的陨铁碎片。她手掌一烫,皮肤立刻泛起红痕,但她没松手,反而咬牙将碎片狠狠按进石台中央的凹槽里。
“咔。”
一声轻响,像是钥匙插进了锁眼。
地面猛地一震,整个石室开始晃动。池面上那些悬浮的拟态体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拽住,纷纷从空中跌落,砸进黑水里溅起大片墨浪。空气中原本弥漫的黑气也扭曲起来,像被什么力量搅乱的磁线,忽明忽暗地抽搐。
“行了!”莫离喘着气往后退了半步,“磁场乱了,它们短路了。”
李信抹了把脸,扶正眼镜,盯着那块嵌在石台上的陨铁。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星轨纹路,和石台本身的铭文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正一圈圈扩散出淡蓝色的波纹。
“这玩意儿……原来是把钥匙?”他喃喃。
“不是钥匙,是干扰器。”莫离低头看了眼自己还在冒烟的手掌,“它在打乱那个青铜装置的能量节奏,让那些复制体没法同步进化。”
小满这时也爬了起来,手里还攥着那把铁勺。她走到池边,蹲下身,把手轻轻贴在石台上。就在指尖接触石台的一瞬,她左手腕内侧悄然浮现出一道极淡的金色纹路,形如断刃,一闪而逝。她并未察觉,但那纹路与母亲留下的纸条背面所绘的符号,竟完全一致。
片刻后,她抬起头,声音很轻:“下面有东西在动,像是……一本书,在喊救命。”
李信一愣:“书还能喊?”
“它说它被困了很久。”小满眨眨眼,“而且它记得真正的剑是怎么死的。”
莫离冷笑一声:“又是你们这些‘会说话的东西’搞玄学。”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抽出短剑,剑尖抵住池底机关的位置,用力一划。
莫离挥剑刺向机关,池水骤然翻涌如沸,她却盯着剑身上的绿锈,喉头发紧:“这锈……在吃剑。”
火星四溅,剑刃却被一股反震力弹开。再看剑身,靠近刃口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层灰绿色的锈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靠,连欧冶子传下的剑都扛不住?”李信皱眉。
“不是锈。”小满突然凑近,指尖轻点剑身上几道细微刻痕,“你看,那些纹路……在动。它们不是金属氧化,是有人用假史料把它封住了。”
李信心头一跳。他虽然现在用不了通感,但脑子转得飞快:“所以这机关是靠伪史当锁?谁要是不信真历史,碰一下就被污染?”
“差不多。”莫离眯起眼,眼底像结了层冰碴,“那咱们偏不信邪。”
她说完又要挥剑,可手臂刚抬,短剑竟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像是金属疲劳到了极限。
小满忽然伸手,把铁勺轻轻搭在剑柄上。
“你干嘛?”莫离皱眉。
“别吵。”小满闭着眼,眉头微蹙,“它在听我说话。”
几秒后,铁勺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顺着勺柄流入短剑。那层绿锈像是活物般退散,剑身重新透出冷冽银辉,连带着莫离耳后的旧伤都隐隐发热。
“可以了。”小满睁开眼,把勺子收回口袋,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它说,它等这一天,比你还急。”
莫离没说话,只是握紧剑柄,深吸一口气,再次刺向机关枢纽。
整座石台如活物般蠕动,池底浮现出由无数篆文组成的巨脸,倒计时猩红数字在所有人视网膜上灼出残影。
剑锋没入三寸,整座石台骤然震动,池底传来低沉的龙吟声。紧接着,一道青铜简缓缓升起,表面布满扭曲篆文,标题四个大字赫然浮现:《剑气变异录》。
李信手疼得直抽抽,还是咬牙去抓。
就在指尖触碰到封面的刹那,那些篆文突然蠕动起来,自行重组,变成一行血红大字:
“你们连棋子都算不上!”
下一秒,那行字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一张戴着青铜鬼面的脸缓缓浮现——半虚半实,没有身体,只有由扭曲文字拼凑出的轮廓,右臂处甚至能看见九枚毒镖形状的符文排列。
李信瞳孔一缩:“血鹰?”
那张脸没开口,但声音直接在三人脑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你以为你在查真相?你只是在帮我们验证实验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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