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横剑在前,冷声道:“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打一架。”
“我早就出来了。”血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本被篡改的教材里,每一篇被刷屏的论文里,都有我的影子。你们拼命守护的‘正史’,不过是我们投放的对照组。”
“当十万学子翻开被篡改的教材时,你们的记忆会像这些文字一样,一片片被撕掉。”血鹰的声音陡然压低,如同亿万声低语汇成洪流,“你们以为改几个甲骨文就能逆转?当百年后的人挖出我们埋的‘考古发现’,你猜历史会记住谁?记住的是我们写的‘真理’,还是你们早已失声的呐喊?”
李信听闻,心中怒火中烧,那些被篡改的历史、被误导的学子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他紧咬牙关,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些虚假历史撕得粉碎,还历史一个真相。
莫离眼神愈发冰冷,脑海中浮现出历代铸剑师对抗伪史的坚定面容。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绝不能让这些人的阴谋得逞,哪怕付出生命代价。
李信猛地合上简册,喝道:“别看!它在往脑子里灌东西!”
他张嘴就来:“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八个字出口,文心金光一闪,虽不如从前浩荡,但也足够驱散那股邪意。血鹰的虚影扭曲几下,最终化作黑烟消散,只留下一句回音:
“镜宫之下,皆为养料。”
空气安静了几秒。
李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额头全是冷汗。他知道刚才那一句差点念错——“洪都”险些说成“洪州”,幸好舌尖顶住上颚及时纠正。错一个字,烟花炸场事小,要是让那股意识趁机钻进来,怕是连记忆都会被格式化。
就在他诵出“洪都新府”的瞬间,莫离耳后旧伤猛然灼痛,眼前骤然闪现一幅幻象:千年前的铸剑炉前,欧冶子赤膊立于烈焰之中,手中长剑映出水面倒影——那倒影里,竟层层叠叠映着历代铸剑师的身影,他们无一例外,皆以剑为笔,以火为墨,在青铜上刻写对抗伪史的铭文。他们的面容模糊,但眼神坚定,仿佛穿越时空,与此刻的她遥遥相望。
“这帮人真是阴间运营。”他扯了扯嘴角,“连反派都不亲自上线,靠发弹幕洗脑。”
莫离没笑,她盯着那卷《剑气变异录》,眼神越来越冷:“打开看看。”
李信点点头,这次他们三人围成一圈,彼此手搭着手,形成一个小范围的稳定场。他缓缓翻开简册。
里面的内容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鸩族根本不在乎权力更迭,也不图财夺宝。他们的目标,是从源头削弱“文心”的力量。方法很简单——通过学术体系系统性地篡改剑史,让错误的认知成为主流共识。每一代所谓的“权威定论”,其实都是他们精心设计的毒饵。
比如“干将莫邪乃帝王祭器”的说法,最早出自唐代某位国师的奏疏,实则是鸩族渗透后伪造;又如“越王勾践剑乃楚国祭器”的野史记载,实为某博物馆内部人员被操控后植入的伪证,其真实铸造者为吴国匠人后裔,用以反制楚国巫术;再如“铸剑需童男童女献祭”的荒诞传说,根本无据可查,却是为了污名化真正传承者,切断民众对真史的信任。
“原来如此。”李信低声说,“他们不怕我们知道真相,他们怕我们‘坚信’真相。只要怀疑存在,文心就会弱一分。”
“而文心一弱,封印就松。”莫离接道,“所以他们不杀人,他们杀记忆。”
小满一直没说话,直到她手指无意碰到简册边缘,一丝黑气顺着纸页渗出,钻进她指尖。
她浑身一颤,猛地缩手,脸色瞬间发白。
“怎么了?”李信问。
“它……刚才告诉我。”小满声音发抖,“我不是第一个被改造的孩子。之前有七十三个,全失败了。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她抱住双臂,牙齿打颤:“因为他们在我脑子里种的是‘真记忆’,不是假的。妈妈临走前给我的纸条,是真的。她教我的第一个字,是真的。可正因为真,我才更容易被激活……成为剑胚。”
那一刻,她体内仿佛有某种古老机制被唤醒。她的脊椎深处涌出灼热之感,像是一颗沉睡千年的种子正在破土。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画面:母亲在雪夜里写下最后一个字,父亲倒在门前的血泊中,而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头顶是无数青铜齿轮缓缓转动。她不是被制造的赝品,而是唯一能承载“真记忆”的容器——因为唯有真实,才能唤醒真正的“文心”。
随着众人与噬史者展开激烈对抗,小满体内的灼热之感愈发强烈。她时常会在恍惚中看到母亲在面前浮现,温柔地教她认字。而每当这时,她手腕内侧的金色纹路就会闪烁一下。小满心中隐隐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着比眼前战斗更为重要的使命,那是关于唤醒真正‘文心’、守护历史根源的关键。
李信想安慰她,可话卡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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