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指尖刚碰到冰魄石,青铜门上的血字突然像活了一样流动起来,变成了江南园林的立体影像。四周墙壁瞬间渗出血红色的液体,空气里满是烂铁的刺鼻味儿,脚下的甲板也微微晃着,好像有大家伙正从海底往上爬。
血鹰右眼的机械眼珠映出这景象时,他耳后突然涌出一堆纳米虫——这些小机器人早在无人机炸过来时就钻进了他们的装备里,这会儿正把收集到的数据编成三维星图。
纳米虫像黑潮水似的从血鹰耳后涌出来,它们爬过的地方,空气都泛起怪味儿的波纹,厂房里老机器的金属壳子开始裂出细缝,吱呀作响,眼看就要散架。
空中显出一幅立体光影:江南园林错落分布,正中间是个深潭,标着“虎丘剑池”。池底刻着六芒星阵,边上的字忽明忽暗,像加密的代码。
投影刚出来,血鹰右眼的机械眼珠里也映出一模一样的画面——细小的纳米虫正从他眼角爬出来,悄悄接入系统。
李信闭着眼回想雷焕墓的星图,把冰魄石的光影和赤霄图谱残片比对了一下。“六芒星阵对应北斗七星偏移的位置。”他低声说,“倒计时是地脉能量的潮汐周期——三天后,剑池会出现‘天枢倒转’的异象。这是雷焕当年封赤霄剑的窗口期,只有带血纹的人能感觉到入口开的频率。”
小满盯着那串跳来跳去的符号,指尖的铁砂悄悄掉在地上,排成波浪线。“你看这节奏……像不像心跳?”她轻声说,“不是计时,是呼吸。它是活的,而且快醒了。”
话音刚落,园林投影里的虎丘塔突然歪了,砖石裂开,变成无数青铜锁链从半空刺过来,在离他们鼻尖不远的地方突然停下,寒光闪闪。
莫离皱眉:“你是说,剑池底下压着的根本不是剑?”
“是门。”李信睁开眼,血纹有点发烫,“而我们,是钥匙。”
李信低头看自己的手,血纹又开始发热,这次不是疼,是种奇怪的拉扯感,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在拽绳子。
“试试。”他说着摘了手套,指尖碰向冰魄石。
一股寒气瞬间窜上胳膊,眼前突然一黑。
熊熊炉火里,铜水翻滚。一个披头散发光脚站在铸剑台边的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是莫邪。她嘴动了动没出声,却有句话直接钻进他脑子里:“血纹不是印章,是契约。拿着的不是主人,是引子。”
画面一闪,变成间书房。父亲李昭阳坐在灯下,手里拿着块完整的冰魄石,对他说:“你妈走时留了话,要是你掌心生纹,就把所有研究笔记烧了,赶紧离开京城。但她错了——我们逃不掉,只能接下这活儿。”
李信猛地抽回手,踉跄着退了两步,撞翻一根铁管。
“看见啥了?”莫离扶住他肩膀。
“我爸。”他喘着气,“他还活着,至少……在某个地方还在呼吸。”
小满皱眉:“可你爸不是十年前就……”
“官方记录是死了。”李信苦笑,“但有些死法,只是换个方式接着演。”
机械臂缩回去时,李信突然看见血鹰后颈的条形码和莫离的刺青发出像量子纠缠似的微光。莫离挥剑时,剑柄的冰魄石在地上投出那烂陀实验室的影像,墙上赫然排着三代实验体的基因图——07号样本的DNA链和李信的血纹严丝合缝对上了。
莫离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后颈的刺青像活物似的扭动,左边还是欧冶子家族的火焰纹,右边却慢慢显出一只叼着剑的鸠鸟,两种纹路互相侵蚀,皮肤渗出血珠,像被烙铁烫过。试心剑表面也裂了道细缝,形状和幻象里紫黑色晶体的纹路一模一样。
就在她难受挣扎时,小满指尖的铁砂突然剧烈抖动,从里面掉出个小得看不见的金属粒——纳米定位器正在发低频信号。
“它们在抢控制权。”她咬着牙说,“但我不会让鸠族得逞。”
可意识却被拖进片灰蒙蒙的空间。
幻象里:冷冰冰的实验室,金属墙反射着惨白的灯光。她被绑在手术台上,四肢都固定着,喉咙发不出声。一个穿灰衣的人拿着紫黑色晶体,慢慢往她后颈的接口里插。
“你会成为完美容器。”那人声音毫无感情,“装下鸠族千年的意志,重启‘守钥程序’。”
晶体插进去的瞬间,剧痛炸开。她看见自己站在剑池中央,手里的试心剑滴着血,脚边堆满尸体。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杀光他们,你就自由了。”
与此同时,现实里的小满双手贴地,铁砂迅速游走围成预警圈,突然抬头:“地下三米!有钻头动静!”
“不——!”她嘶吼着醒过来,猛地拔剑,试心剑“铮”地出鞘半寸,剑身在悲鸣中裂出黏糊糊的紫黑色液体,碰到空气就燃起幽火,顺着剑脊爬出血管似的电流。
小满扑过去抱住她:“我在这儿!别怕!”
莫离喘得厉害,眼神从涣散慢慢聚焦。她低头看着剑上的裂缝,手指轻轻摸着,像在确认自己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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