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剑时,记忆闪回三年前的铸剑坊:祖母颤抖着把冰魄石刺进她后颈,说:“武脉不是武器,是刻在骨头里的问号。”此刻,裂缝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个小问号,然后掉了下来。
“欧冶子家的人,从不当饿死鬼。”她声音沙哑,用力把剑插进地里,剑身稳稳立着,像在宣告决心。她转头看李信和小满,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倔劲儿:“咱们既然卷进来了,就别想轻易退出,管前面是什么,一起闯过去!”
“等从虎丘回来,吃十顿好的。”李信合上书,“但现在得走了。”
小满闭眼用着她的地听术,指尖的铁砂像蚂蚁似的乱爬。她突然睁眼:“他们在用次声波扫描。三秒后屋顶有无人机投弹!”
三人赶紧趴下,厂房顶“轰”地炸开个大洞,烟尘里传来齿轮咬合的声音。爆炸震落天花板上挂着的酸液囊,绿色液体滴下来,把地面腐蚀得冒白烟。
“是血鹰。他不该这么快追来。”李信皱眉,“除非……他也收到通知了。”
“通知?”小满抬头,“谁发的?”
“可能不是人发的。”李信看向冰魄石,“也许这石头本身就是信号塔。”
脚步声停在厂房门口。
铁皮门被慢慢推开,一道身影站在门外,逆光看不清脸。右臂泛着金属冷光,指节动了动,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
屋里四人对峙,空气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李信悄悄把赤霄图谱塞进小满手里,低声说:“真打起来,你带着地图先走。”
“那你呢?”
“我?”他推了推眼镜,顺手摸进背包,指尖碰到串生锈的钥匙——上面刻着“那烂陀07”。镜片反光遮住他的眼神,“我去会会这位‘历史修正主义者’。”
血鹰的机械臂慢慢抬起,掌心聚起团暗红色的能量球。
就在他要动手时,小满指尖的铁砂突然炸开,在空中凝成个微型盾牌虚影,同时大喊:“左侧三点钟方向!”
莫离本能地格挡,试心剑斜劈出去——“叮”的一声脆响,一枚高速穿甲弹被精准劈成两半,碎片溅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坑。
“不止一个人!”小满咬着牙,双手贴地,铁砂像活蛇似的游走,在三人周围迅速画了个圈,形成简易预警系统。
“谢了。”莫离冷笑,剑尖微微颤抖,“下次记得提前五秒说。”
说话间,她挥剑劈向空气中残留的信号波纹,试心剑发出悲鸣,裂缝里渗出黏糊糊的紫黑色液体,碰到空气就燃起幽火,顺着剑脊爬出血管似的电流。
李信和血鹰对峙时,突然注意到机械臂上的细纹路,和他在母亲遗物里看到的模糊标记有点像。他心里一动,趁血鹰动作停顿时仔细看,发现机械臂内部电路露出来的瞬间——上面刻着“那烂陀2043实验体07”。
他瞳孔骤缩。
那烂陀……是母亲失踪前最后工作的绝密项目代号。而“07”,是莫离祖母的实验编号。
记忆碎片在他脑子里闪:一张泛黄的档案照片,少年模样的血鹰被绑在实验椅上,眼神空洞,右臂已被截断,裸露的神经连着一排紫色管子。旁边标签写着:“意识剥离完成,机械融合启动。”
血鹰的动作顿了一下。
没否认,也没承认。
机械臂里响起一阵电子音,血鹰的投影屏闪了下,显出一行字:“任务优先级变更:观察>清除”。
投影屏亮起来的同时,厂房里突然亮起几盏红色警报灯,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四周墙壁的金属板开始翻转,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武器孔,黑洞洞的光点在孔里闪着,随时可能射出致命攻击。
莫离瞬间挥剑,剑身泛着蓝光形成道屏障,李信和小满赶紧躲到后面,警惕地盯着四周。
同时,机械臂电路上显出和莫离后颈刺青一样的鸠鸟纹路,轮廓分明,像来自同一套模板。
他慢慢收起能量球,转身离开,步伐依旧稳当,好像刚才的对峙只是例行检查。
警车还没到,厂房已经一片死寂。
“他们知道我们在哪儿。”小满低声说。
“所以不能坐船,不能走高速,更不能用身份证买票。”李信合上书,“去虎丘,只能偷偷摸摸过去。”
“那就翻墙。”莫离活动了下肩膀,“反正我大学逃课翻过十三次。”
三人穿过废弃船坞时,小满的铁砂突然全飘到空中。“它们在改磁极!”她惊呼。厂房方向传来金属扭曲的嘶鸣,李信背包里的赤霄图谱自己展开,和血鹰留下的电磁波形成共振磁场。莫离的试心剑突然飞起来冲向船坞吊车,剑尖精准刺进某个隐蔽的信号接收器。
小满突然抬头:“等等。”
她指尖的铁砂又动起来,在空中拼出三个字:守钥人。
接着铁砂散开,其中一粒落在她手心,烫得像炭火。
李信看着那粒发红的铁砂,突然想起什么。
他翻开《古文观止》,找出夹在里面的另一张残纸——是父亲留下的笔记碎片,以前以为是瞎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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