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熹虽然被安全找到,送回了家中,但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精神恍惚,需要静养。然而,她的父亲李贷,在女儿回家后,非但没有表现出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宽慰,反而脸色异常难看,坐立不安,眼神躲闪,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恐惧。突然,他毫无征兆地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随即脸色瞬间变得灰败,直挺挺地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一家人顿时乱作一团,惊慌失措地呼叫救护车,将李贷紧急送往了澧江市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这一突发情况,很快被一直密切关注此案后续进展的毛子得知。作为此次搜索行动的副指挥、特事局的资深副局长,他敏锐的直觉立刻告诉他,李贷这突如其来的吐血绝非简单的急火攻心,背后定然有隐情。他立刻将这一情况向此次行动的政委、特事局副局长沈茜做了详细陈述。
在一间临时设立的、挂满了地图和标注着各种信息的指挥办公室里,沈茜正对着澧江市地形图凝神思考。毛济快步走进,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而简洁地陈述了李贷吐血入院的情况。
沈茜听完,秀眉微蹙,她放下手中的红色记号笔,看向毛济,语气直接而平易近人,却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敏锐洞察力:“李贷这个时候吐血?太巧了,巧得让人生疑。女儿刚找回来,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反而倒了?我看不像是因为担心过度,更像是…心里有鬼,事情败露,惊惧交加导致的。”她顿了顿,语气肯定地说,“老毛,我记得之前监视记录显示,李熹失踪前后,她这个父亲行为就很反常,经常心神不宁,还偷偷去过一些地方。我怀疑,李熹的失踪,甚至那庙里的邪事,可能跟这个李贷脱不了干系,他很可能知情,甚至…参与了部分。”
她转过身,看向旁边一位身材挺拔、站姿如松、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子——市局负责刑侦和重大案件的副局长赵援朝。“老赵,”沈茜的语气变得严肃,“我觉得需要立刻对李贷进行突击审讯,他现在的心理防线可能是最脆弱的时候,容易突破。这事,涉及一些非常规层面,需要毛济同志协助,他熟悉案子的所有细节,而且…对于某些‘超自然’因素的关联,他比我们更敏感,判断更准。”
赵援朝是军转干部出身,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执行力极强,最讲究效率。他听完沈茜的分析,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做出了决断:“同意沈政委的判断!事不宜迟,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李爱国!”他转向旁边随时待命的副所长李爱国。
“到!”李爱国立刻挺胸立正,声音洪亮。
“你马上带之前负责监视李贷的那两个熟悉情况的同志,配合毛济副局长,立刻去医院,对李贷进行审讯!”赵援朝语速很快,带着一股军人般的干脆利落和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注意审讯策略和方式方法,既要快,也要稳!务必在最短时间内,问清楚他在这起诡异的失踪案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有没有同伙!”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爱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立刻转身,小跑着去召集人手。
澧江市人民医院,一间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单人病房内。
李贷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蜡黄,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背上打着点滴,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他虽然被抢救过来,但眼神涣散,充满了巨大的恐惧、绝望和一种被抽空了灵魂般的麻木。毛济带着李爱国以及两名身着便装但眼神锐利、经验丰富的干警走了进来,示意病房内的护士暂时离开,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压抑,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毛济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躲闪的李贷。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面对嫌疑人的严厉,也没有常人的同情或厌恶,只有一种深潭般的平静和洞悉一切的冰冷。这种毫无情感波澜的神态,反而形成了一种如山岳般沉重的心理威压,让李贷感到呼吸困难,不敢与他对视,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李贷,”毛济开口了,声音不高,平铺直叙,却像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剥开对方试图伪装的外壳,“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说吧,为什么吐血?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李贷身体剧烈地一颤,嘴唇哆嗦着,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细若游丝:“我…我是担心我女儿…找不到…急火攻心…才…”
“急火攻心?”毛济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将其彻底看穿的压迫感,“我们知道你为什么吐血。是因为你求来的‘偏财’反噬了吧?是因为你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吧?”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贷瞬间收缩的瞳孔,“我们也知道,为什么李熹的床上,会有你的头发,而且是不正常脱落的。我们还知道,李熹房间里那股若有若无的特殊香味,和那座五通邪庙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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