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蹲在老锻工车间的地炉前,用砂纸打磨着根锈迹斑斑的钢针。针尾缠着圈红绳,是从父亲遗物里找出来的,绳结处还沾着点发黑的钢渣——和730事故现场残留的那种一模一样。
“还在磨这破针?”王磊抱着个工具箱进来,军绿色工装的袖口沾着机油,“赵老四的人中午在废料场转悠,说在找根带红绳的钢针。”
林默没抬头,钢针在砂纸上蹭出细碎的火星:“他们要找的不是针。”针尖突然亮了下,泛着冷幽幽的蓝光,“是这上面的毒。”
王磊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你是说……老陈当年中的那种?”
林默把钢针举到灯下,针尖的蓝光在墙上映出个扭曲的影子,像条蜷着的蜈蚣。“老陈的笔记本里画过,这种毒是用废钢里的重金属炼的,见血封喉,三刻钟就能让人全身僵硬,像块淬过火的钢。”
车间外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响,铁壳虫在玻璃缸里炸了锅,触角齐刷刷指向门口。林默把钢针塞进工装内袋,拽着王磊躲到锻钢台后面,就见门缝里挤进来个黑影,手里攥着根钢管,管身上缠着圈黑布——是赵老四的保镖刀疤,昨天被打晕后居然挣脱了铁链。
“林默,把东西交出来。”刀疤的声音像生锈的合页在响,“四爷说了,只要交出那根针,让你当新厂区的工头。”
王磊抄起旁边的铁砧就砸过去:“去你妈的工头!你家四爷当年给老陈灌钢水的时候,怎么没说这话?”铁砧擦着刀疤的耳朵飞过,在地上砸出个浅坑。
林默突然注意到刀疤的裤脚在渗血,暗红色的,滴在地上“滋滋”冒烟——是被钢针扎过的痕迹。“你已经中了毒。”他慢慢站起身,手里把玩着块带棱角的钢坯,“赵老四让你来当诱饵,对吧?”
刀疤的脸色瞬间白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掀开的瞬间,铁壳虫在玻璃缸里乱撞——里面装着十几根一模一样的钢针,每根都泛着蓝光,针尾的红绳缠得整整齐齐。
“四爷说,这毒叫‘铁蜈蚣’。”刀疤的手在抖,“沾了血就会顺着血管爬,最后在心脏里凝成块钢渣……老陈就是这么死的。”
林默突然吹了声口哨,铁壳虫顺着他的裤腿爬上来,在他掌心聚成个黑团。“你知道这毒怎么解?”他往地炉里扔了块引火石,蓝火“轰”地窜起来,映得刀疤的脸忽明忽暗。
刀疤突然往车间深处跑,林默追上去时,发现墙角的通风管道被撬开了,里面塞着个帆布包,打开一看,全是淬了毒的钢针,针尾的红绳上还系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曼古师傅亲制”。
“曼古?”王磊突然想起什么,“是那个在郊区开铁匠铺的老头?听说他专给黑道打淬毒的家伙,去年有个包工头被钢钉扎了,三天就硬得像块钢板。”
林默抓起根钢针往火里扔,针尖的蓝光瞬间灭了,冒出股刺鼻的黑烟。“这毒怕高温。”他用镊子夹出烧黑的钢针,“老陈的笔记本里写着,用熔炉的余温能逼出来。”
车间外传来汽车引擎声,铁壳虫突然往通风管道里钻。林默拽着王磊爬进去时,听见刀疤在外面喊:“四爷!他们往废料处理场跑了!”
管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匍匐前进。林默在前头开路,手被锋利的铁皮划得鲜血直流,却不敢停——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钢管敲在管道上的“咚咚”声,像在敲丧钟。
“曼古的铁匠铺就在废料场后面。”王磊喘着粗气说,“听说他的炉子是用730事故的废钢砌的,温度比普通熔炉高两倍。”
林默突然停住,管道壁上有块松动的铁皮,掀开后露出个缺口,外面就是废料处理场的传送带,正往粉碎机里运送废钢。“跳下去。”他拽着王磊往下跳,两人摔在传送带上,被裹着往粉碎机里送。
“妈的!”王磊抓住旁边的栏杆,“这玩意儿转速比老陈当年用的快三倍!”
林默从传送带上抓过块带尖的钢片,往传送带的齿轮里一塞,机器“嘎吱”一声卡住了,火花溅得像烟花。两人刚爬下来,就见刀疤带着人追了过来,手里的钢管上都缠着黑布——显然也淬了毒。
“往铁匠铺跑!”林默拽着王磊往场边的矮房冲,那里的烟囱正冒着黑烟,炉子里的火光把窗户映得通红。
铁匠铺的门没锁,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正中央的熔炉烧得通红,炉边蹲着个干瘦的老头,手里拿着把小锤,正在敲根细钢针,针尾缠着圈黑布。
“曼古?”林默把王磊拽到身后,“赵老四的毒针是你打的?”
老头抬起头,脸上全是皱纹,眼睛却亮得吓人:“红源厂的钢,淬了毒才够劲。”他把钢针举到灯下,针尖泛着和林默那根一样的蓝光,“老陈当年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被钢水浇成块废铁。”
王磊突然抓起旁边的铁钳砸过去:“你个老东西!老陈待你不薄,你居然帮赵老四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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