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皮卡停在钢材市场的验货区时,晨光正透过雨棚的缝隙斜斜地打下来,在满地的螺纹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刚解开安全带,就听见老张在旁边咋咋呼呼地喊:“林工,这批非洲来的特种钢邪门得很,翻译拿着图纸看了半宿,愣是没弄明白标号。”
“拿来我看看。”林默揉了揉发僵的后颈,昨晚被铁架砸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伸手接过老张递来的图纸,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弯弯曲曲的符号,像某种古老的符咒。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凑过来,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林工,这是卡桑部族的特殊标记,他们那边炼的钢都用这种符号标成分,国内没几个人能看懂。”
林默的指尖在图纸上划过,突然停在一个像梅花的符号上:“这个标记,是不是代表含碳量?”
眼镜技术员眼睛猛地瞪圆了:“您怎么知道?上次卡桑的老族长来,说过这个标记跟他们的图腾有关,具体啥意思没说啊!”
“猜的。”林默没多说,抓起旁边的粉笔,在地上的钢板上画起来,一边画一边念叨,“这个是铬含量,这个是锰……”他画的符号和图纸上的歪歪扭扭的标记一一对应,连旁边负责监工的非洲客商都忍不住凑过来,嘴里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为首的黑人客商突然抓住林默的胳膊,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眼镜技术员脸都白了:“他、他说您是不是去过卡桑部落,这些符号只有族里的长老才认得全!”
林默笑了笑,用同样的土语回了句什么,黑人客商瞬间睁大了眼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非要把脖子上挂的铜坠子摘下来给他。
“我的天……”老张手里的保温杯“哐当”掉在地上,里面的艾草茶洒了一地,“他居然真懂啊!这非洲土话比翻译还溜,简直是天才啊!”
旁边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经理也凑过来,看着林默跟黑人客商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热络,忍不住咂舌:“这林工可以啊,不光钢筋绑得好,还藏着这手本事?刚才那几个音调,我听着都不是一个地方的,他居然全接得住!”
正说着,市场管理处的朱科长带着一群人走过来,高跟鞋踩在钢板上发出笃笃的响。她穿着一身挺括的西装套裙,看见跪在地上的黑人客商,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怎么回事?聚众闹事?”
“不是不是,朱科长您看!”经理赶紧把她往林默那边引,“这位林工是个语言天才,卡桑部落的钢标符号,他看一眼就懂,还会说他们的土语呢!”
朱科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好撞见林默把黑人客商扶起来,手里拿着图纸比划着什么,那些刚才还一脸不耐烦的非洲人,这会儿全都眉开眼笑的,连竖大拇指。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复杂,像是吞了个没熟的柿子。
这不是上次在工地跟陈霜起冲突的那个农民工吗?当时她还觉得这人粗鄙不堪,怎么转眼就成了别人嘴里的“天才”?
“小何,”朱科长拽了拽旁边的眼镜技术员,“这人什么来头?真是工地上的?”
眼镜技术员挠了挠头:“好像是跟着老张干的,平时就绑绑钢筋拆拆架子,谁知道还有这本事……刚才他还说,这批钢的焊接温度得控制在一千二百度,比我们之前测的低了五十度,卡桑的人说他说得一点没错!”
朱科长的嘴角动了动,没再说什么,眼睛却像黏在了林默身上。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黑人突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四肢抽搐着,眼睛翻得只剩下白仁。他的同伴立刻慌了神,叽里呱啦地喊着,有个胖女人急得直跺脚,用生硬的中文喊:“天罚!这是天罚!医院治不好的!”
“快叫救护车啊!”经理急得满头大汗。
“叫也没用!”胖女人哭喊道,“在我们那儿,巫师都束手无策!”
林默皱了皱眉,拨开人群走过去。他没碰那个抽搐的黑人,只是蹲下身,伸出手指在离对方胸口半尺的地方悬着,指尖微微发抖。
“他、他这是干什么?”朱科长的声音有点发紧,下意识地往前凑了两步。
老张赶紧拉住她:“朱科长您别靠近,林工这是在运气呢,上次陈霜被蛇咬了,他就这么比划两下,毒就解了!”
朱科长的眼睛越睁越大。只见林默的指尖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那抽搐的黑人猛地哼了一声,四肢瞬间就不动了,翻白的眼珠也慢慢转了回来。前后不过半分钟的功夫,刚才还人事不省的人,居然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
“神了!真是神了!”黑人客商们全都围了上来,对着林默又是鞠躬又是作揖,那个胖女人更是直接跪了下去,非要把头上的金饰摘下来给他。
林默摆了摆手,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正好对上朱科长的目光。他没说话,转身就往皮卡那边走,晨光在他背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把地上的艾草茶渍都照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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