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科长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西装袖口。她突然想起上次在工地,这人抱着受伤的陈霜从脚手架上跳下来,动作快得像阵风,当时她还骂人家鲁莽。现在看来,自己当时怕是看走了眼。
“朱科长?”经理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救护车还叫吗?”
“叫什么叫!”朱科长猛地回过神,声音有点发飘,“让小何把这批钢的验收报告拿来,我要亲自看。”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中午订个包厢,我请这位林工吃饭。”
眼镜技术员愣了一下:“林工刚才说,忙完要去旧钢厂找陈小姐……”
“那就请陈小姐一起。”朱科长的语气不容置疑,转身往管理处走,高跟鞋踩在钢板上的声音,比刚才急促了不少。
林默把皮卡开出市场时,老张扒着车窗问:“真不去吃饭啊?朱科长可是出了名的铁面神,能主动请客,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
“不去。”林默打了把方向盘,皮卡拐上通往旧钢厂的路,“陈霜说,砚台的金液要在午时阳光下才能显出字。”
老张咂了咂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他:“刚买的艾草饼,垫垫肚子。”他看着林默咬了一口,突然嘿嘿笑起来,“刚才朱科长那眼神,跟见了鬼似的,估计后悔上次对你那样了。”
林默没接话,眼睛望着前方。旧钢厂的烟囱越来越近,在晨光里像根插在地上的铁针。他摸了摸怀里的砚台,那块冰凉的石头好像在发烫,里面的金液大概也等不及要见光了。
皮卡驶过铁轨时,林默看见陈霜站在钢厂门口的梧桐树下,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拿着块磨得锃亮的钢板,晨光洒在她身上,把发梢都染成了金色。
“你可算来了。”陈霜把钢板往他面前一递,上面用粉笔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梅花,“我照着砚台底的纹路拓的,你看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林默的目光从她沾着机油的指尖滑过,落在钢板上的梅花图案上。阳光突然穿过云层,正好照在图案中央,粉笔勾勒的线条里,竟然慢慢渗出金色的痕迹,像有血在里面流动。
“少了这个。”林默伸手在图案的花蕊处点了一下,那里立刻显出个极小的“陈”字。
陈霜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子进去:“我就说我外公不会那么简单……”
她的话没说完,林默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听筒里传来朱科长的声音,客气得让人不习惯:“林先生吗?中午有空吗?我想请教您一些关于卡桑钢标的问题……”
林默看了眼陈霜手里的钢板,上面的金色痕迹正顺着纹路慢慢蔓延,像条活过来的蛇。他对着电话淡淡地说:“没空。”
挂了电话,陈霜突然笑了,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朱大科长居然会给你打电话?看来我们林大天才的名声传出去了。”
林默把艾草饼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先看看砚台再说。”
阳光越来越烈,钢板上的梅花图案终于完全显露出金色的纹路,在光线下闪闪发亮,像块被太阳晒化的金子。陈霜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纹路,突然“咦”了一声:“这后面好像还有字。”
林默凑过去看,只见纹路的尽头刻着行极小的字,像是用指甲划上去的:“血引金纹,方见真章。”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陈霜突然抓起旁边的扳手,往自己的手心划了一下,血珠滴在钢板上,那些金色的纹路瞬间像活了一样,扭曲着汇成一行字:“码头三号仓,藏有后手。”
“码头?”林默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难道账本还有备份?”
陈霜的脸色有点发白,手心里的血珠还在往下滴,落在钢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外公果然留了一手……”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默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老张打来的,声音慌里慌张的:“林工不好了!朱科长带着人去码头了,说要查封三号仓!”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远处的码头方向,那里的起重机正在缓缓转动,像个巨大的铁蜘蛛。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钢板上的金色纹路瞬间暗了下去,只剩下那行血字,在灰色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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