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萧绝离家已近两年。
这两年,是“林记”酒楼稳扎稳打、名声愈发响亮的两年,也是林微熹个人能力与心性得到极大淬炼的两年。她不再是那个初来异世、惊慌失措、只为生存挣扎的孤女,而是成了镇上小有名气、能独当一面的酒楼女东家。言谈举止间,自带一股沉静从容的气度,处理事务果决利落,令人不敢小觑。
然而,事业上的成功,并未能让她感到真正的轻松。萧绝的存在,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始终伴随着她。
他们的书信往来,成了这两年间连接彼此最重要的纽带。频率稳定在一月一到两封,雷打不动。
萧绝的信,内容愈发丰富厚重。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汇报学业和表达思念,开始与她探讨经义策论,分享他在州府的见闻,甚至对朝堂局势、地方治理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他的思想日渐成熟,文笔老辣,格局开阔,俨然已非吴下阿蒙。
他在官学中,已成了风云人物。不仅连续在岁考中名列前茅,更在一次由州府官员主持的策论校阅中,以一篇针砭时弊、见解犀利的《漕运论》拔得头筹,名声大噪,甚至连州牧大人都对他有所耳闻,颇有赏识之意。
信中,他依旧毫不掩饰对林微熹的思念与占有,但表达的方式,却随着他自身的成长,悄然发生着变化。少了些许少年人的直白炽热,多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沉稳与势在必得。
“近日读史,见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之语,常感慨于心。然绝之志向,除却建功立业,更欲早日安定,筑金屋以藏娇。姐姐便是绝此生唯一想藏之‘娇’。”
“州府亦有知名酒楼,同窗相邀,绝皆以学业推拒。世间百味,不及姐姐亲手所制一味。胃与心,早已被姐姐养刁,再容不下他人。”
“闻‘林记’又添新菜,宾朋满座,绝心甚慰。姐姐之能,可安一店,亦可安一方。待绝他日立足朝堂,必为姐姐撑起更广阔天地,让姐姐之才,得尽施展。”
他的信,像是一把精心打磨的钥匙,一次次试图开启林微熹紧闭的心门。他不再仅仅是表达情感,更是在向她展示他的成长,他的能力,他的野心,以及他将她牢牢规划在内的未来。
林微熹的回信,则始终保持着一种谨慎的克制。她会在信中为他取得的成就感到由衷高兴,会细致地关心他的饮食起居,会分享一些酒楼的趣事和经营心得,偶尔也会请教他一些账目管理或与人打交道时遇到的难题——他总能给出精准而有效的建议。
但对于他那些逾越的言辞,她始终避而不谈,既不回应,也不斥责,仿佛那只是信纸上一段无关紧要的装饰文字。
可真的无关紧要吗?
只有林微熹自己知道,每一次阅读他的信,心湖都会泛起怎样的涟漪。她看着他一步步从泥泞中走出,蜕变成如今这般耀眼夺目的模样,那份与有荣焉的骄傲和欣慰,是真实存在的。而他信中那日渐成熟的、霸道的温柔,也像涓涓细流,不知不觉中,浸润着她干涸已久的心田。
她开始习惯了他的信,习惯了他的思念,甚至……习惯了他将她视为唯一归属的宣告。那种被人如此强烈地需要着、珍视着、甚至“霸占”着的感觉,在穿越之初那段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岁月后,竟奇异地带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惊慌失措,反而开始以一种更复杂的心态,去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从一开始,她用现代人的思维去定义“姐弟”关系,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在这个时代,养童养媳、姐弟恋并非骇人听闻之事。更何况,他们并无血缘。
她对他,真的只有纯粹的姐弟之情吗?
这个问题,她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每当酒楼打烊,万籁俱寂,她独自对着孤灯时,萧绝那张日益俊美坚毅的脸庞,和他信中那些滚烫的字句,便会清晰地浮现。
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而又短暂。成长,在两地同步发生。而那份最初被视为禁忌的情感,在时间的沉淀和空间的发酵中,似乎正悄然发生着质变。如同窖藏的美酒,在寂静的黑暗中,默默酝酿着醉人的芬芳,只待开坛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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