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固定食摊的念头一旦生根,便迅速茁壮成长。接下来的几日,林微熹在卖完糖葫芦后,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带着萧绝在镇上几条相对繁华的街道慢慢转悠,留意着可能出租或出售的小铺面,或者哪怕只是一个能摆下桌凳的固定角落。
镇子不大,合适的位置本就稀少,要么早已被人占据,要么租金高昂得令人咋舌。林微熹看中了一个位于集市入口附近、离宋致远提过的“墨香斋”不远的小小拐角,那里人流尚可,且有个废弃的、勉强能遮雨的旧棚架。她向旁边的店铺打听,才知这地方属于镇上的一个老鳏夫,脾气古怪,要价不菲,且之前有几个想租的人都被他骂走了。
希望似乎变得渺茫起来。林微熹看着那虽然破旧却位置绝佳的小角落,心中满是不甘。
这日午后,她正望着那角落出神,思忖着该如何与那老鳏夫打交道,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林姑娘?可是在看这处地方?”
林微熹回头,只见宋致远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依旧是那身青衫,面容清隽,嘴角带着浅浅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手中还拿着两卷书,似是刚从“墨香斋”出来。
“宋公子。”林微熹连忙敛衽行礼,萧绝也跟在她身后,默默地对宋致远行了个学童礼,黑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
“不必多礼。”宋致远虚扶一下,目光也落在那处拐角,“我看姑娘在此驻足良久,可是有意在此设摊?”
林微熹见他问起,也不隐瞒,叹了口气道:“不瞒宋公子,确有此意。只是听说此地主家颇为难缠,租金也高,恐怕……”她摇了摇头,未尽之语里满是无奈。
宋致远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沉吟片刻,道:“此间主人姓孙,确实性情孤拐些。不过,他早年也曾读过几年书,后来家道中落,才变得如此。或许……由在下前去代为说项,能有一线转机。”
林微熹闻言,眼中顿时燃起希望的光芒:“这……这如何敢劳烦宋公子?”
宋致远笑了笑,语气温和却笃定:“无妨,举手之劳。孙老虽怪癖,但向来敬重读书人,我与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即便不成,问问也无妨。”他顿了顿,又看向那角落,以商量的口吻道:“不过,林姑娘若真在此设摊,还需考虑周全。此地虽有人流,但多为匆匆过往,若只卖糖葫芦,恐难留住客人。方才听姑娘言及欲增售粥饼,倒是正合此处。只是需得注意食材洁净,口味宜人,方是长久之计。”
他寥寥数语,不仅愿意帮忙牵线,更是点出了经营的关键,显然并非不通庶务的书呆子。
林微熹心中感激更甚,连忙道:“公子所言极是,小女子定当谨记。”
宋致远目光又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绝,语气更为和煦:“小兄弟近日在学堂可还适应?张先生前日与我品茶,还夸你天资颖悟,勤勉好学,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萧绝抬起头,对上宋致远真诚赞赏的目光,紧绷的小脸缓和了些许,低声道:“谢先生夸奖,学生不敢懈怠。”
“不骄不躁,很好。”宋致远赞许地点点头,又对林微熹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孙老处探探口风。林姑娘且稍候片刻。”
说罢,他对二人拱了拱手,转身朝着不远处一条小巷走去,步履从容。
看着宋致远离去的背影,林微熹心中感慨万千。这位宋公子,几次三番在他们危难时伸出援手,且每次都是那般恰到好处,不显得刻意,亦不令人感到负担。这份善意,在这冷漠的世道里,显得尤为珍贵。
萧绝悄悄拉了拉林微熹的衣袖,待她低下头,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姐姐,他……为何屡次帮我们?”
林微熹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这世上,总归是有些心善的好人。我们受了恩惠,记在心里,日后若有能力,报答便是。”
她心中却也有一丝疑虑,宋致远的帮助,真的仅仅是因为“心善”吗?还是……与萧绝那特殊的身世有关?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压下。眼下,盘下摊位才是重中之重。
没过多久,宋致远便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林姑娘,幸不辱命。孙老那边已初步说定,租金虽比寻常地方略高,但尚在可接受范围。他允诺明日便可签下租契,只是要求需得保持地方整洁,不得扰邻。”
峰回路转!
林微熹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多谢宋公子!此恩此德,微熹没齿难忘!”
宋致远摆手笑道:“姑娘言重了。能见你们姐弟二人自强不息,开辟新路,在下亦感欣慰。日后若有需笔墨文书或疑难之处,可至‘墨香斋’寻我。”
这一次的结识,不再仅仅是危机中的援手,更是事业起步时实实在在的助力。宋致远如同一道温润的光,照进了他们艰难前行的道路,带来了新的希望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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