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龟兹城的赭色城墙,城门口的檀香就已随着微风散开。鸠摩罗什住持身着杏色僧袍,手持锡杖站在最前,身后是三十余名龟兹大寺的僧侣,他们身着统一的绛色僧衣,双手捧着经卷,衣摆垂落在青石板上,在朝阳下划出整齐的弧线。城墙上的巡逻士兵早已撤去戒备,只留几名侍卫维持秩序,街道两旁则站满了好奇的民众,有的踮着脚往西方望,有的手里攥着刚摘的沙枣,想送给远道而来的客人。
“住持,您看!远处有驼铃响!”一个年轻僧人忽然指着西方的沙丘喊道。鸠摩罗什眯起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沙地平线上,一列黑色的驼队正缓缓移动,驼铃的声响随着风飘来,清脆而坚定,像在为西行的旅人敲打着节拍。
“是他们来了!”鸠摩罗什的眼中泛起暖意,他抬手理了理僧袍的衣襟,对身后的僧侣们说,“都打起精神,咱们要让中原的师兄们知道,龟兹的佛子,盼他们很久了。”
不多时,商队的身影就清晰起来。沈砚秋勒着马缰走在最前,她身着玄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短剑,目光扫过城门口的僧列,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昨日抵达龟兹近郊时,她就已派人提前通报,却没想到鸠摩罗什会带着这么多僧侣亲自迎接,这份礼遇,让她心里格外踏实。
“沈掌东!”鸠摩罗什率先迎了上去,双手合十行礼,“一路风沙辛苦,贫僧已在寺内备好清茶,就等你们来了。”
沈砚秋翻身下马,回以拱手礼:“住持太客气了。能得龟兹大寺如此重视,是我们的荣幸。这位是温景然师兄,带着中原佛道弟子西行;这位是顾长风先生,精通医理,此次也愿为龟兹民众尽份力。”
温景然连忙上前,双手捧着一卷用蓝布包裹的《金刚经》,递到鸠摩罗什面前:“住持,弟子温景然,携中原佛经而来。这卷经是玄奘大师亲授的刻本,愿与贵寺共享,也盼能与诸位师兄共同参研佛法。”
鸠摩罗什接过经卷,指尖轻轻拂过蓝布上的纹路,眼中满是珍视:“温师弟有心了。玄奘大师的威名,龟兹佛子早有耳闻,今日能得此经,实乃大寺之幸。”他侧身让开道路,对着身后的僧侣们说,“快,帮中原的师兄们搬运经卷,护经的护卫兄弟们也辛苦了,先到驿站歇息。”
僧侣们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从经卷马车上搬下经箱。护经小队的秦十三等人刚要跟上,沈砚秋却轻轻摆手:“你们先守在马车旁,等经卷都运到寺内库房,确认安全了再歇息。”秦十三点头应下,与其他护卫一起,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人群,确保经卷不会有半点闪失。
顾长风这时也走上前,打开随身的药箱,取出几包草药递给鸠摩罗什:“住持,这些是治风寒、刀伤的草药,若是寺内僧侣或民众有需要,可随时取用。我也愿在城内设立医帐,为大家诊治病患。”
鸠摩罗什接过草药,连声道谢:“顾先生仁心,贫僧代龟兹民众谢过。我已让人在大寺旁边的空地搭好了医帐,明日便可启用。”
说话间,街道两旁的民众忽然欢呼起来。一个穿着红色西域服饰的小姑娘,手里攥着一把沙枣,怯生生地走到温景然面前,将沙枣递了过去。温景然笑着接过,用刚学的龟兹方言说道:“谢谢小施主。”小姑娘闻言,立刻笑着跑回母亲身边,还回头对着他挥手。
沈砚秋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暖意。她走到鸠摩罗什身边,轻声说:“住持你看,民众们多热情。往后咱们交流佛法,也该多跟民众接触,用他们能懂的话讲经,这样才能让佛法真正融入生活。”
鸠摩罗什点头赞同:“沈掌东说得是。贫僧也正有此意,等过几日,想请温师弟在大寺的讲经台公开讲法,让民众们也听听中原的佛法理念。”
温景然闻言,眼中满是欣喜:“能为民众讲法,是弟子的荣幸。只是弟子对龟兹的风俗还不太熟悉,怕讲得不好,还望住持多指点。”
“温师弟放心,”鸠摩罗什笑着说,“我会让寺内熟悉方言的僧人协助你,保证民众们都能听懂。”
一行人朝着大寺走去,驼铃的声响与僧侣们的经声交织在一起,在龟兹城的街道上回荡。沈砚秋走在最前,望着前方巍峨的大寺大门——檀香木做的门板上,雕刻着精美的飞天图案,门口的两座石佛塔高耸入云,塔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她忽然觉得,这一路的风沙、辛苦,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他们不仅是在护送经卷,更是在搭建一座连接中原与西域的文化桥梁,而这座桥,从踏入龟兹城的这一刻起,就已稳稳地立了起来。
抵达大寺后,鸠摩罗什带着温景然等人来到经卷库房。库房是用坚硬的青石板砌成的,屋顶铺着防水的油布,墙角还放着几袋防潮的石灰。僧侣们小心翼翼地将经箱放在货架上,温景然则逐一打开经箱,与龟兹的僧侣一起清点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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