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草原上弥漫着淡淡的青草与水汽混合的气息。沈砚秋正与秦十三在营地的了望台上核对草原路线图,帖木儿突然从坡下疾驰而来,翻身下马后高声喊道:“沈首领!顾先生!东边有大股马队过来了,看旗号是克烈部的,还有其他几个部落的标记!”
沈砚秋心中一动,立刻放下手中的羊皮地图,与顾长风、阿罗憾快步走下了望台。此时营地的护卫们也已察觉动静,纷纷拿起武器,在营地门口列好阵型,神情戒备。罗衣则快速将账本与贵重货物收好,守在货仓门口,确保物资安全。
“莫要慌张。”沈砚秋走到阵型前列,抬手示意护卫们放松戒备,又对帖木儿道,“你再去看看,马队的规模有多大?带队的是不是你父亲巴图鲁族长?”
帖木儿翻身上马,扬鞭朝着东边奔去,不多时便折返回来,脸上带着喜色:“是我父亲带队!还有乃蛮部、汪古部的族长,一共来了差不多五十匹马,一百多个牧民,都带着牛羊与皮毛,看着像是来贸易的,不是来闹事的!”
众人悬着的心顿时放下。阿罗憾挥手让护卫们收起武器,只留几个值守在门口;罗衣则立刻安排伙计们将丝绸、瓷器等货物搬到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摆好展示的木案。沈砚秋整理了一下衣襟,与顾长风并肩站在营地门口,等候马队到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东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黑点,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马队的轮廓渐渐清晰——骑手们身着各色皮毛长袍,头戴镶嵌着玛瑙或松石的毡帽,手中挥舞着部落的旗号,克烈部的狼头旗、乃蛮部的鹰旗、汪古部的鹿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格外醒目。马队两侧跟着成群的牛羊,牧民们牵着缰绳,跟在马队后方,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来了!”帖木儿高声喊道,快步迎了上去,对着为首的中年汉子行了个草原礼。那汉子正是巴图鲁,他勒住马缰,翻身下马,身后的乃蛮部族长阿勒坦、汪古部族长明安也相继下马,三人并肩朝着沈砚秋走来。
“沈首领,顾先生,冒昧打扰了。”巴图鲁率先拱手,语气热情,“昨日我回去后,便派人通知了乃蛮部与汪古部的族长,说有中原商队带来了上好的丝绸与瓷器,两位族长都十分感兴趣,今日便一同带牧民来看看,想与你们做笔交易。”
阿勒坦身材魁梧,留着一头卷发,他上下打量着沈砚秋与顾长风,又看向营地门口摆放的丝绸,眼中满是赞叹,用生硬的中原话道:“久闻中原丝绸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乃蛮部有最好的战马与皮毛,愿与你们交换!”
明安则相对斯文些,手中拿着一串狼牙项链,笑着补充:“汪古部擅长鞣制皮毛,还有草原上最甜的奶酒与奶酪,若是沈首领不嫌弃,咱们也可换些中原的瓷器与茶叶。”
沈砚秋连忙拱手回礼,笑容谦和:“三位族长远道而来,蓬荜生辉。我等此次开辟草原商道,本就是为了与各部互惠互利,各位能来,正是我们所愿。快请进营地,咱们慢慢看货、慢慢商议。”
他侧身引着三位族长走进营地,顾长风则让学徒端来温热的奶茶,招待跟来的牧民首领。营地中央的空地上,伙计们已经将货物摆放整齐:艳红的云锦、素雅的杭绸、精致的青瓷碗、莹白的白瓷瓶、香气浓郁的祁门红茶,还有锋利的铁器与小巧的针线盒,琳琅满目地铺满了木案,引得牧民们纷纷围拢过来,小声议论着,眼中满是好奇与羡慕。
一个乃蛮部的年轻牧民伸手摸了摸云锦的面料,忍不住用草原话赞叹,帖木儿在一旁翻译道:“他说这布摸起来比羊羔毛还软,颜色比草原的红花还艳,想换一块给妻子做头巾。”
沈砚秋笑着点头:“若是喜欢,便可交易。按咱们之前说好的,一尺云锦换两张羊皮,或是一斤奶酪。”那牧民立刻喜出望外,转身从随行的布袋里拿出两张鞣制好的羔羊皮,递给伙计,小心翼翼地接过云锦,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有了第一个交易的人,其他牧民也纷纷行动起来。汪古部的牧民用奶酒与奶酪换瓷器,乃蛮部的牧民用战马与皮毛换铁器,克烈部的牧民则偏爱茶叶与丝绸,营地内顿时变得热闹非凡。罗衣拿着账本,在一旁一一记录交易内容,不时有人用生硬的中原话或草原话向她询问价格,她都耐心解答,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
巴图鲁拿着一匹宝蓝色的丝绸,对沈砚秋道:“沈首领,这匹丝绸我要了,给我妻子做一件长袍。我用五张上等狐皮换,你看如何?”
“族长客气了,按约定,五张上等狐皮可换两匹丝绸。”沈砚秋笑着让伙计再递过一匹粉色丝绸,“这匹粉色的送给族长的女儿,算是咱们初次交易的添头。”
巴图鲁又惊又喜,连忙拱手道谢:“沈首领真是大方!往后克烈部定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商道,若有其他部落敢为难你们,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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