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掠过黑石关的峰顶,将崖壁上的积雪染成淡粉,商队的队伍便踏着薄雪缓缓前行。巴图带着四名山民走在最前方,他们脚踩兽皮雪鞋,手持木矛拨开路边的积雪,时不时回头对着身后的沈砚秋比划——前方路段狭窄,需让骆驼单列通行。
沈砚秋勒住马缰,示意队伍放慢速度,目光扫过两侧陡峭的崖壁。黑石关果然名不虚传,两侧山峰如刀削般直立,中间一条仅容两匹马并行的山道蜿蜒向前,道旁积雪深及膝盖,崖上不时有冰棱坠落,砸在雪地上发出“咚”的闷响。
“砚秋,你看崖顶的积雪,似是不太稳固。”顾长风策马走到他身旁,眉头微蹙,药箱牢牢系在马鞍旁,“昨夜刚下过细雪,若是有动静惊扰,怕是会引发小型雪崩,得让弟兄们尽量轻些行进。”
沈砚秋点头,抬手对身后的阿罗憾示意。阿罗憾立刻高声传令:“弟兄们牵紧骆驼,勿要喧哗,脚步放轻!”护卫队与脚夫们立刻噤声,只有骆驼的蹄声与积雪摩擦的“咯吱”声在山道间回荡。
队伍行至山道中段,忽然,崖顶传来一声呼哨!巴图脸色骤变,厉声喊道:“不好!有埋伏!”话音未落,无数石块与滚木便从崖顶滚落,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山道。
“快往两侧躲!”沈砚秋猛地将顾长风往崖壁方向一拉,自己则翻身下马,扶住身旁一匹受惊的骆驼。阿罗憾立刻拔出长刀,指挥护卫队用盾牌护住伤员与货物,山民们则拉着脚夫往崖壁的凹处躲避。
“弓箭手准备!”崖顶传来熟悉的沙哑嗓音,正是月牙郎!数十名影沙盟的人趴在崖边,箭矢如雨点般射下,不少护卫躲闪不及,被箭射中倒地。
“阿罗憾,带人守住前方路口!巴图弟兄,随我从左侧崖壁攀爬上去,绕后袭扰!”沈砚秋一边躲避箭矢,一边高声部署,转头看向顾长风时,语气瞬间柔和,“你在崖壁凹处设临时医帐,救治伤员,务必保护好自己,我去去就回!”
顾长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递过一包用麻布裹好的伤药:“小心崖壁湿滑,这药你带在身上,若有划伤即刻敷上。我会守好这里,你切莫冒进。”说罢,不等沈砚秋回应,便转身冲向倒地的伤员,药箱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浅痕。
沈砚秋握紧手中的伤药,望着顾长风忙碌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跟着巴图往左侧崖壁攀爬。山民们果然熟稔攀岩,他们将绳索系在崖壁的凸起处,拉着绳索一步步向上挪动,沈砚秋虽不擅长攀爬,却也咬紧牙关,借着绳索的助力紧随其后。
崖下的战事愈发激烈,顾长风在崖壁的凹处快速铺开一块粗麻布,将第一个伤员拖到身前——是个年轻的护卫,箭头射中了腹部,鲜血染红了棉甲,气息微弱。顾长风立刻剪开他的棉甲,见箭头深入腹中,不敢贸然拔出,只能先用干净麻布按住伤口止血,又从药箱里取出烈酒,淋在伤口周围消毒。
“忍着点。”顾长风低声安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伤员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哼声,只是抓住顾长风的衣袖,艰难地说:“顾先生……守住……货物……”
顾长风心头一紧,手上动作更快,取过桑皮线与银针,先用银针扎在伤员的几处穴位上止痛,再准备清理伤口。此时,又一名脚夫被抬过来,他的左腿被滚木砸中,骨头明显变形,疼得早已晕厥过去。罗衣也扶着一个手臂中箭的妇人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先生,这边还有伤员!药够吗?”
“暂时够,你帮我按住这个脚夫的腿,别让他乱动,我先处理好腹部的伤员,再给他接骨。”顾长风头也不抬地回应,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落在雪地上瞬间凝成小冰粒。他知道,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性命,必须沉着冷静,不能有半点差错。
忽然,崖顶传来一阵混乱的呼喊——是沈砚秋与巴图等人成功抵达崖顶,与影沙盟的人缠斗起来!月牙郎的吼声夹杂着兵刃交击声传来,崖下的影沙贼见头目被袭,顿时乱了阵脚,射箭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阿罗憾抓住时机,高声喊杀着带领护卫队反击,影沙贼腹背受敌,不少人扔下兵器想要逃窜,却被护卫队一一制服。战事虽有转机,可崖下的伤员依旧不少,顾长风刚为腹部受伤的护卫缝合好伤口,又立刻转向腿骨断裂的脚夫。
“罗衣,取些烈酒来,再把我药箱里的夹板拿来。”顾长风吩咐道,先将脚夫的裤管剪开,见肿胀的腿上青紫一片,便用烈酒擦拭按摩,待肌肉松弛些,才一手按住他的膝盖,一手握住脚踝,猛地发力——“咔哒”一声轻响,错位的骨头终于复位。
脚夫疼得瞬间惊醒,发出一声惨叫,又立刻昏了过去。顾长风松了口气,快速用夹板固定好他的腿,再用布条层层缠紧,嘱咐罗衣:“把他抬到避风处,盖好毛毯,醒来后给他喂些热汤。”
刚处理完这两个重伤员,远处忽然传来护卫的呼喊:“顾先生!沈公子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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