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涛小筑内,那半亩灵田的生机愈发盎然。蕴灵草已亭亭玉立,叶片肥厚,脉络间隐隐有灵光流转,远超寻常品质;清心草更是绽放出淡蓝色的小花,幽香阵阵,沁人心脾;连最普通的月光苔,也仿佛汲取了月华精髓,光华温润如水。这片小小的绿洲,与周围弟子规整却略显刻板的灵田形成了鲜明对比,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这异常景象,终于惊动了灵植峰内一位以严谨着称的张执事。张执事筑基中期修为,管理内门各峰药园巡查看护已二十余载,自认一双“灵植法眼”鲜有差错。他初闻弟子间流传的“听涛小筑灵田异闻”时,只嗤之以鼻,以为又是哪个弟子得了些稀罕肥料夸大其词。但当他某日巡查路过,习惯性地以神识扫过叶秋的院落时,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从容瞬间被震惊取代。
“这……这灵气韵律?!”张执事心中巨震。他感受到那片灵田周围的灵气,并非简单地浓郁,而是以一种极其玄妙的方式流动着,圆融自如,隐隐与其中每一株植物的生命波动共鸣,仿佛大地拥有了呼吸,正在温柔地哺育着其上的生灵。这种“活”的、充满灵性的滋养意境,他只在峰主亲自照料的几处核心药园中感受过一二,但那多是依靠高阶阵法与金丹修士常年温养所致。而此地,仅仅是一个新晋内门弟子的居所!
“是那阵法?不对,基础聚灵阵绝无此效!是灵土?还是……那叶秋本身?”张执事难以置信地将目光投向院内那个正在安静观察一株“星纹兰”的幼小身影。他不敢怠慢,立刻将这一惊人发现,详细记录并上报给了与他相熟的一位灵植峰长老。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灵植峰高层的小圈子里悄然荡开涟漪,“叶秋”这个名字,被赋予了新的注解——“疑似掌握失传灵植秘术或身负未知木系道体”。
这股来自灵植峰的暗流尚未完全波及叶秋,另一股更直接、更汹涌的浪潮已扑面而来。
这日清晨,朝露未曦。一位身着内务殿执事服饰、气息渊深如海的中年修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听涛小筑外。此人面容古板,目光锐利,竟是筑基后期修为,显然是内务殿中的实权人物。他并未擅闯,而是规矩地触动了院外禁制。
叶秋开门,见到来人,神色如常。
那执事见到叶秋稚嫩的面容,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惊异,但立刻恢复肃穆,双手捧上一个紫檀灵木制成的长匣,匣身光滑,封口处烙印着传功堂独有的、蕴含道韵的复杂符印。
“叶秋师弟,”执事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仿佛手中所捧重于千钧,“奉传功堂徐长老与内务殿主事联合钧令,特来送达此函。邀师弟于本月望日,赴‘论道峰’,参与内门甲辰年度第三次月度论法会。”
叶秋平静地接过木匣。入手微沉,檀香清雅。打开匣盖,内里衬着柔软的天鹅绒,上面静静躺着一份以金纹星砂书写于千年灵蚕丝绢上的请柬。字迹铁画银钩,苍劲有力,每一笔都蕴含着独特的道韵,落款处赫然是传功堂的大印,以及几位轮值长老的联合签名,分量极重。
“月度论法会……”叶秋目光微凝。他知晓此会,乃是内门筑基以上精英弟子,以及极少数被长老们一致看好的、拥有特殊潜力或贡献的练气期弟子,方能受邀参与的高层次交流平台。其意义,远非寻常弟子间的切磋可比,更是一种身份和潜力的认可。这封请柬,无异于一份宣告,正式将他这个“五岁内门”推向了内门精英阶层的视野中央。
那内务殿执事见叶秋收下,微微颔首,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徐长老特意嘱咐,望师弟早作准备,届时或可畅所欲言,不必拘泥。” 言毕,不再多留,身形一晃,便化作流光遁去,干脆利落。
这封请柬的到来,如同在已不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浪涛迅速席卷了内门各峰。
“听说了吗?那个在传功堂解答了金丹难题、又种出神奇灵田的叶秋,收到论法会请柬了!”
“论法会?他才练气期吧?就算理论厉害,种田有一手,修为终究是硬伤啊!”
“灵植峰那边有传言,说他那灵田的阵法,可能涉及上古秘传,连张执事都惊动了!”
“哼!种田种得好,便能登大雅之堂?我苦修剑意十载,尚未收到请柬,他一个五岁稚童,凭什么?” 剑峰区域,赵干得知消息,愤懑难平,手中长剑嗡鸣不止,周身剑气激荡,战意几乎化为实质。他视之为对剑道苦修者的一种侮辱。
“有趣,实在有趣。” 道峰林风轻摇玉骨折扇,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再无之前的温文表象,“理论、灵植、阵法……此子就像一口深井,每次以为看到了底,却又冒出新的东西。徐长老特意嘱咐‘畅所欲言’?看来这次论法会,有好戏看了。说不定,能窥见他几分真正的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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