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老头偏心!凭什么封我力量!”破界气鼓鼓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
守序的声音跟着响起,带着安抚:“别闹,你看剑鞘——焰纹还亮着呢,没真封死。主人灵脉疼,别吵他。”
天道的影子笑了笑,渐渐淡了:“去吧,东陵的风软,比青丘原的雾暖。”金纹散入灵河,水面又恢复了粼粼波光,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玄真道长这时才走上前,递过个布包,又从袖中摸出张黄符:“言年,这是你爹娘留下的东西。你娘缝的青布衫,还有你爹攒的几两碎银。”他掀开布角,露出件半旧的青布衫,领口缝着块碎玉,正是许老爷护着的那枚长命锁残片,“这符你收着,此去东陵,万事小心。白岳山永远是你的后盾,若有急需,可去任何一处道观留下此符,我必知晓。”
许言年指尖碰了碰布衫,针脚细密,是许夫人的手艺,心口忽然一酸。他没来得及好好抱过爹娘,可这衫子上的暖,竟比灵力更能熨帖灵脉的疼。他接过符箓攥在掌心,点了点头:“谢道长。”
守序帮他换了青布衫,又用粗布把双剑缠了,背在身后——金红与淡蓝的剑鞘被裹住,只剩两道细长的轮廓,看着就像寻常剑客的佩剑。破界在剑鞘里嘟囔:“这破布磨得慌,不如我焰纹好看……”守序轻轻“嘘”了一声,他才消了声。
“走吧。”许言年站起身,灵河的风拂过青布衫下摆,碎玉在领口轻轻晃。
破界哼了声:“直接去洛城找顾子月?”
“先去看麦田。”许言年望着东陵的方向,晨光正往那边漫,“许老爷说过,东陵的秋麦熟了,像铺了满地金子。”
守序在剑鞘里轻声笑了:“好,去看麦田。”
他转身顺着石阶往下走,石阶尽头是条土路,刚下过雨,沾着湿土的气息。远处有个老丈赶着牛往田埂走,牛铃“叮铃叮铃”响,软乎乎的。
许言年踩着土路往前走,青布衫的袖子被风掀起,背后的双剑轻轻晃。剑鞘里,破界还在抱怨布带磨得慌,守序偶尔应一句,像极了寻常结伴赶路的旅人。
灵河渐渐远了,青丘原的山影也淡了。前面的路弯弯曲曲,往东陵深处去,路边野草沾着露水,蹭在裤脚上,凉丝丝的。
他走着,忽然抬手摸了摸领口的碎玉。许夫人缝这衫子时,是不是盼着他有天能穿着,跟她和爹去东陵看麦浪?
远处村落的屋顶飘起淡青的烟,混着牛铃声,和灵河的水汽不一样,是暖的,带着麦香和灶火的味。
许言年笑了笑,脚步轻快了些。
三年,去看东陵的炊烟怎么升,去学顾子月怎么守人间。等看懂了,或许才真懂了“敕”与“镇”该守的——从来不是虚空的规则,是这脚下的土,头顶的烟,是每个像爹娘一样的凡人,把日子过成暖的模样。
路还长,风正好,东陵的秋,该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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