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分明就是在和稀泥,想要将此事大事化小事化了,尽快平息这场已经严重影响了护国寺声誉的风波。
陆芷兰闻言,心中虽然依旧充满了滔天的怒火、无尽的委屈和刻骨的怨恨,但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成为更多人指指点点、肆意嘲笑的靶子,让事情变得更加无法收拾。她只能强忍着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打落牙齿和血吞,将这口比黄连还要苦涩百倍的恶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心中的憋屈和愤恨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烧穿了。
“多谢大师慈悲为怀,明辨是非。”陆微澜再次对着那管事僧人盈盈一福,姿态优雅得体,然后才缓缓转向早已气得七窍生烟、面无人色、几近虚脱的陆芷兰,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轻声劝慰道:“姐姐莫慌,姐姐莫气,此事其中定然是有天大的误会。既然这位大师都这么说了,想必事情很快便能调查清楚,水落石出,还姐姐一个清白公道。我们还是先进寺里去上香吧,莫要因为这点腌臜不堪的小事,耽误了今日前来祈福的正经事,也扰了佛祖的清净,那便是我们的罪过了。”
她这副顾全大局、息事宁人、温婉贤淑、通情达理的完美模样,与陆芷兰方才那副泼妇骂街、歇斯底里、丑态百出的狼狈样子,形成了何其鲜明而强烈的对比,更让周围那些尚未完全散去的围观群众觉得,这位平日里似乎不显山不露水、名声不显的陆府二小姐,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大家闺秀,不仅容貌清丽,更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临危不乱,比那位骄横跋扈的大小姐强了不止百倍。
陆芷兰狠狠地瞪了陆微澜一眼,那眼神怨毒而阴冷,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她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而低沉:“哼!陆微澜!算你狠!今日所受之奇耻大辱,我陆芷兰永世不忘!我们走着瞧!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连本带利地算清楚!”说完,她便再也顾不上什么所谓的名门闺秀的颜面和体统,猛地一拂衣袖,转身便在那些同样吓得魂不附体、手足无措的丫鬟婆子们的簇拥之下,头也不回地朝着寺内狼狈不堪地快步走去,那背影仓皇而落魄。她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地上那些让她名誉扫地、沦为笑柄的罪证一眼,仿佛那些肮脏的东西多看一眼都会污了她的眼睛,让她多一分难以承受的屈辱和恶心。
陆微澜看着她那副仓皇逃窜、狼狈不堪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背影,嘴角不易察察地勾起一抹极浅极淡的、带着几分冰冷和得意的冷笑,那笑容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她心中清楚,今日这场由她精心策划、巧妙布局的移花接木之计,可以说是进行得天衣无缝,彻底成功了!而且其最终达成的效果,甚至比她最初预想的还要好上许多!
陆芷兰本想让她陆微澜在今日的庙会上当众出糗,受尽羞辱,身败名裂,却没想到,最终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自食恶果,反倒是她自己,成为了全京城瞩目的笑柄,这名声怕是再也难以挽回了!
这,便是所谓的恶有恶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至于那个在关键时刻出现、又配合得如此默契的神秘登徒子的真实身份,以及那些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足以毁掉陆芷兰清誉的罪证的真正来历……陆微澜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狡黠光芒,并未多言。
有些事情,还是让它保持一点应有的神秘感比较好。毕竟,所有的底牌若是都提前亮了出来,那接下来的游戏,也就不好玩了,不是吗?
她相信,经过今日之事,心高气傲的陆芷兰在短时间内,是不敢再轻易地跳出来招惹她了,她也算是为那个可怜的原主,狠狠地出了一口积压已久的恶气。
而她,也可以暂时清净一段时间,继续安心地过她的小资生活,顺便……再精心策划一些更加有趣的惊喜,来好好地招待一下这位眼高于顶、自作聪明、却又愚蠢不堪的庶姐,以及她那个同样不是省油灯的母亲了。
护国寺庙门前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在管事僧人的强力弹压和陆微澜看似公正无私的巧妙斡旋之下,渐渐地平息了下来。那些围观的人群也意犹未尽地三三两两地散去了,只是他们口中依旧在津津有味、添油加醋地议论着方才那场精彩绝伦、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戏,以及戏中两位主角的恩怨情仇。
陆微澜轻轻地整理了一下略有些褶皱的衣袖,脸上早已恢复了那副平静无波、古井不惊的淡然表情,仿佛方才那个在众人面前舌战群儒、巧言善辩、力挽狂澜的聪慧女子并非是她一般。她带着同样心情愉悦的画屏和墨香,也缓步走进了护国寺那高大庄严的山门。
只是,她心中清楚,今日之事,绝不会就此轻易结束。
一场更大、更猛烈的风暴,或许正在陆府的深宅大院之中,以及整个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悄无声息地暗中酝酿。
而她,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未知挑战的万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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