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师,我、我就是想找个稳定工作...”
“稳定?”老郑嗤笑一声,“你以为你那点阳寿只值个大学文凭?告诉你,咱们这合同是终身的。”
林志远后背发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得听我安排。”老郑慢悠悠地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就是偶尔需要你帮点小忙。比如下个月,你们公司要竞标城东那块地...”
“那是违反规定的!”林志远脱口而出。
老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违反规定?你小子借阴司的便利考上大学、拿助学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违反规定?”
林志远哑口无言。
老郑逼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告诉你,从你接受帮助那天起,你的档案就归我管了。要是不听话...”他没说完,但威胁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那晚之后,林志远战战兢兢地上了班。老郑果然开始频繁让他“帮忙”——有时是透露公司内部消息,有时是帮忙盖章,都是些擦边球的事。他每次都硬着头皮照做,生怕老郑翻脸。
工作第二年,林志远认识了公司财务部的陈雨。姑娘单纯善良,俩人很快确定了关系。谈恋爱的事,他刻意瞒着老郑。
这天他陪陈雨逛街,意外撞见了老郑。老郑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第二天一大早,老郑的微信就来了:“这姑娘不错,她爸是税务局的吧?正好,下个月他们局里有个内部审计...”
林志远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他直接拨通老郑电话:“郑老师,这事我不能做!”
“不能?”老郑在电话那头轻笑,“那你想想怎么跟你女朋友解释,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怎么每次都能精准拿到各种机会的?”
林志远沉默了。
“放心,就这一次。”老郑语气缓和下来,“完事了,我保证不再打扰你谈恋爱。”
迫于无奈,林志远只好想办法从陈雨那里套话。小姑娘毫无戒心,把父亲在饭桌上抱怨审计安排的话都告诉了他。信息传给老郑后,果然有几个公司提前做了准备,逃过了检查。
这事过去后,林志远一直提心吊胆,好在老郑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他和陈雨的感情越来越好,开始谈婚论嫁。
谁知就在订婚宴前一周,老郑又找上门来。这次的要求更过分——让他偷拍公司正在研发的新产品设计图。
“这绝对不行!”林志远一口回绝,“这是犯罪!”
老郑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正是当年他们在便利店对话的片段:“...十年阳寿,换一个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干不干?”
“你、你居然录音?”
“职业病,习惯留档。”老郑收起手机,“你不帮我也行,这段录音明天就会发到你公司邮箱,还有你女朋友的微信。你说,她知道你的大学是怎么来的之后,还会跟你结婚吗?”
林志远浑身发冷,他终于明白,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晚他灌了自己半瓶白酒,醉醺醺地跑到爷爷家。老爷子已经睡下了,被他硬生生吵醒。
“爷爷,您信这世上有鬼吗?”他大着舌头问。
爷爷披着衣服坐在炕头,眯着眼看了他好久,才说:“信,怎么不信。你太爷爷那辈就传下来,说跟阴司的人打交道,等于签了卖身契。怎么,你惹上啥了?”
林志远借着酒劲,把这几年的经历一五一十全说了。
爷爷听完,久久不语,只是一个劲地抽旱烟。最后磕磕烟袋锅子,说:“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二天一早,爷爷带着他去了城南一个破旧的小区,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干瘦的老头,听说姓韩。
韩老头听完来龙去脉,慢悠悠地说:“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阴司最重规矩,他帮你,你回报,这是天经地义。但要破解也有法子——你得找到他当初让你按手印的那张契书,毁了它。”
“可、可我没按手印啊!”
“心契比手印更厉害。”韩老头摇头,“你心里答应了,就等于签了字。契书一定在他手里,多半藏在和他生前有关的地方。”
林志远想起老郑的档案——市教研室退休教师,车祸去世。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林志远请了年假,天天在市教育局老家属院附近转悠。打听到老郑生前住的房子现在租给了一对小夫妻,他借口是郑老师的学生想来缅怀,好说歹说才被允许进屋看一眼。
老房子保持得很整洁,但看不出什么特别。就在他失望地准备离开时,阳台角落的一个旧花盆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个很老的瓦盆,里面种的仙人掌半死不活。
他趁房东不注意,伸手在花盆土里摸索。指尖突然触到个硬物,挖出来一看,是个密封的塑料盒,里面正是那张泛着青色的契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林志远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还有“自愿借出十年阳寿”的字样。最诡异的是,落款处真有一个淡淡的手印,像是凭空印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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