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把契书藏进内衣口袋,刚走出小区,老郑的电话就来了:“林志远,你胆子不小啊!”
“郑老师,咱们该做个了断了。”林志远深吸一口气。
“了断?你以为拿了契书就行?告诉你,没了那张纸,你这几年得到的一切都会消失!大学文凭、工作、女朋友,全都会没!你想清楚了?”
林志远犹豫了。这时电话突然被抢走,是陈雨——她不知什么时候找来了。
“志远,怎么回事?你们单位说你请假好几天了...”陈雨的声音很着急。
老郑在电话那头冷笑:“哟,正好,让你女朋友也听听...”
林志远猛地挂断电话,转身看着陈雨担忧的脸,终于下定了决心。
当晚子时,他按照韩老头的指点,在十字路口烧掉了那张青色契书。火焰是诡异的蓝绿色,烧的时候周围刮起一阵阴风,风中似乎有老郑愤怒的吼声。
契书烧完的瞬间,林志远觉得浑身一轻,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第二天,预料中的“报应”并没有立刻到来。大学文凭还在,工作也没丢,陈雨依然关心着他。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公司人事部突然找他谈话。
“林志远,经过核查,你的大学录取存在疑问,省师大发来了取消学位的通知...”
走出公司大楼时,天空飘起了细雨。陈雨撑着伞等在门口,什么都没问,只是挽住他的手臂:“走吧,先回家。”
后来的一切都得重新来过。林志远报名了成人自考,白天打工,晚上看书。陈雨一直陪在他身边,偶尔会开玩笑说:“你这人真奇怪,有时候我觉得你像个冒牌货,可又舍不得放手。”
三年后的一个雨夜,林志远加完班走出办公楼,在街角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老郑站在路灯下,灰色夹克淋得半湿。
“重新来过的滋味如何?”老郑问,语气平静。
林志远停下脚步:“比提心吊胆强。”
老郑笑了:“其实我挺佩服你,有勇气推倒重来。要知道,这些年我帮过七个人,你是唯一一个敢毁约的。”
“那其他人呢?”
“有的进去了,有的跑路了,还有一个...自杀了。”老郑摇摇头,“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雨越下越大,老郑的身影在雨中渐渐模糊:“我调去别的部门了,以后不会再见了。最后送你句话——踏踏实实挣来的日子,睡着踏实。”
林志远站在雨里,看着那个身影彻底消失,这才转身走向地铁站。陈雨还在家等他,今晚她答应试做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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