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到底是什么人?”林志远的声音发抖。
老郑从夹克内兜掏出个牛皮纸信封,推到他面前:“打开看看。”
信封里是一份泛黄的档案复印件——郑国勤,原市教研室特级教师,五年前因车祸去世。死亡日期,正好是五年前的昨天。
林志远手一抖,档案掉在桌上。
“别怕,”老郑的声音依然平静,“我虽然在阴司文牍科当差,但还是放不下教书这事。看你这么用功,想帮你一把。”
“文牍科...是管什么的?”
“就是管你们阳间人的档案,包括...”老郑指了指林志远手上的高考真题集,“这个。”
林志远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样?十年阳寿,换你一辈子前途。”老郑不知从哪摸出张纸,纸质奇怪,泛着淡淡的青色,“要就按个手印,明天你就能收到好消息。”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夜班店员小王探出头来:“林志远,你跟谁说话呢?大半夜的别自言自语,吓人哈!”
林志远猛地转头,再看老郑坐的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下那张青色的纸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第二天一早,林志远真的接到了班主任电话——他被补录进了省重点师范大学,虽然分数还没出来。挂掉电话,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昨晚的事难道是真的?
晚上他特意没去便利店,在出租屋里辗转反侧。半夜十二点整,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着老郑,还是那身灰色夹克。
“手续办妥了,”老郑笑眯眯地说,“九月开学直接去报到就行。”
“郑老师,我、我昨晚还没按手印...”
“心诚则灵,你心里答应了就行。”老郑从兜里掏出个智能手机,熟练地划拉着,“来来来,加个微信,以后方便联系。”
林志战战兢兢地扫码,老郑的头像是一片空白,朋友圈什么也没有。
“放心,就是偶尔找你帮点小忙。”老郑拍拍他肩膀,转身消失在楼道黑暗中。
大学录取的消息传回村里,爹娘高兴得摆了三桌酒。只有爷爷私下拉着他的手问:“志远,你这运气好得有点邪乎,没答应什么不该答应的吧?”
林志远含糊应付过去。
大学生活开始了,林志远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拼命学习,不敢有丝毫懈怠。大一下学期,老郑突然在微信上找他:“明天选修课选李教授的《古代汉语》。”
林志远回复为什么,老郑只回了个笑脸表情。
他照做了。果然,期末时李教授突然宣布,表现最好的学生可以跟他做课题,有津贴。林志远顺利入选。
大二开学不久,老郑又发来消息:“申请贫困生助学金,周三交表。”
他犹豫着问了句:“郑老师,这您也能管?”
“文牍科嘛,什么档案不过我的手?”老郑回复了个得意的表情。
果然,助学金很快批下来了,数额比预期的还多。
渐渐地,林志远习惯了这种“特殊关照”。老郑从不主动要回报,只是偶尔让他帮些奇怪的忙——比如去某个老校区捡一片梧桐叶,或者在清明凌晨四点去图书馆顶楼站十分钟。
直到大三那年冬天,老郑第一次提出了不寻常的要求。
“明天市博物馆有批新文物展出,你去把第三展柜最左边那枚铜镜的照片拍给我。”
“什么铜镜?”
“别多问,拍清楚就行,特别是背面的纹路。”
林志远隐约觉得不妥,但还是去了。博物馆里人不多,那枚铜镜放在不起眼的角落,标签上写着“出土文物,年代待考”。他趁保安不注意,快速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发过去不到五分钟,老郑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这是头一回。
“志远,你再仔细看看,镜钮上是不是有道裂痕?”
林志远凑近观察,果然在铜镜的钮上发现一道细微的裂纹:“有,很细的一道。”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老郑叹了口气:“可惜了,品相不好,不值钱。”
挂了电话,林志远心里直打鼓。这不像老郑往常的风格。
毕业前夕,老郑终于提出了更直接的要求:“志远,你找工作的时候,盯着点‘鑫达集团’。他们那招管培生,你肯定能进。”
这次林志远留了个心眼,私下打听了一下。鑫达集团表面做外贸,实际上被调查过好几次,风评很不好。
“郑老师,那公司好像有问题,我想试试正规的大企业...”
微信那头久久没有回复。就在林志远以为老郑生气了的时候,消息来了:“随你吧,不过提醒你,其他公司的档案...可不归我管。”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林志远一夜没睡,最终还是没投鑫达。
出乎意料的是,他顺利被一家国企录取了。报到前一天晚上,老郑突然出现在他租的房子门口——这是老郑第一次找到他的住处。
“翅膀硬了哈?”老郑还是笑眯眯的,但眼神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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