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会议桌上那份《光明湖生态修复方案》,脑海里反复盘算着项目推进的种种细节。这时,西装内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微微皱眉,动作利落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鸿远集团” 四个字闯入他的眼帘,刹那间,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下意识地,指尖在真皮座椅扶手上轻轻叩了三下,仿佛在思考应对之策。三天前,鸿远集团这个在京州商界突然冒头的角色,以远超市场均价 40% 的报价,强势拿下了环湖步道工程,这一异常举动本就引人侧目。此刻,会议室的投影仪上,正展示着他们提交的设计图,祁同伟的目光扫过,原本规划中种垂柳的地方,竟全被换成了昂贵的进口樱花树,这一设计变更,既不合常规,又透着几分奢靡,让他心中疑窦丛生。
侯亮平一脸疲惫地走进会议室,手上的保温杯因为走得急,里面的水晃荡作响。他将保温杯重重搁在堆满文件的桌上,这一动作太猛,震得 “项目投标资质审查表” 顺着桌沿滑落。侯亮平眉头紧皱,扯了扯勒得有些紧的领带,领口处被汗渍洇湿的痕迹愈发明显,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地说道:“昨天,我们接到了七起匿名举报。”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举报内容都指向鸿远集团,说他们标书里,有三家供应商的公章是假的。”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李达康坐在主位上,闻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手术刀般犀利,迅速扫过参会的每一个人。某副局长在这目光下,神色一慌,下意识地把面前的笔记本往回收了收,动作太急,纸页间一张泛黄的名片滑落出来,名片边缘清晰地印着 “鸿远集团总经理助理” 几个字,在会议室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鸿远集团的办公室位于京州最高的摩天大楼顶层,奢华至极。落地窗外,光明湖被厚重的雾霾笼罩,湖面朦胧不清。总经理周鸿远坐在定制的鳄鱼皮座椅上,悠闲地转着椅子,听着手下汇报情况。“祁同伟那边卡着施工许可证,一直不肯松口。” 手下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周鸿远却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不过咱们给市规划院张院长的澳洲游,已经订好了头等舱,他心里有数。”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水晶镇纸,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给自己的话语打着节奏,“再去告诉那些闹事的小公司,竞标保证金不退了,就跟他们说,这是市场规矩,让他们别不识好歹。”
高小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瑞士银行最新的转账记录不断滚动。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眼睛突然瞪大,发现有三笔大额资金都流向了 “鸿远置业”。她咬着钢笔帽,陷入沉思,片刻后,拿起笔记本,开始在上面仔细画出利益链条。她心里清楚,自从赵瑞龙倒台后,京州商界的利益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而如今这匹 “黑马” 鸿远集团,正趁着混乱,一口口吞下原本属于赵瑞龙的利益蛋糕。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弹出消息,是祁同伟发来的定位,显示他正在光明湖工地。高小琴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坚定起来,她抓起一旁的香奈儿包,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踩碎走廊里那一片片灯光的倒影。
光明湖工地现场,一片嘈杂。机器的轰鸣声、工人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祁同伟头戴安全帽,穿梭在工地间,眼神敏锐地检查着每一处施工细节。他走到一处刚浇筑的地基旁,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猛地扯下安全帽,指着地基大声说道:“这混凝土标号根本不达标!” 施工方负责人闻声赶来,脸上满是汗珠,一边用手抹着汗,一边急忙辩解:“周总说先赶进度,所以……” 话还没说完,几辆黑色奔驰车沿着工地的土路碾着碎石冲了进来,扬起一片尘土。周鸿远从车上下来,戴着一副墨镜,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他迈着大步走向祁同伟,脸上带着一丝不悦:“祁厅长,您这是要断人财路啊?” 说着,他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一叠文件,在空中晃了晃,“我们可是市政府重点招商引资企业,您得给个说法。”
侯亮平带着经侦队来到鸿远集团财务室门口时,里面传来碎纸机疯狂运转的声音。他心中一紧,果断下令破门而入。门被撞开的瞬间,只见会计正站在碎纸机前,双手不停地往里面塞文件,脸上满是慌张。碎纸机因为过载,开始冒烟,发出刺耳的声响。侯亮平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在文件即将被碎掉的瞬间,抢下半张转账单。他定睛一看,金额栏上写着 “500 万”,后面的备注是 “项目协调费”。随后,他又在电脑回收站里发现了刚删除的邮件,邮件显示,三天前某副市长的秘书曾来函 “关照” 鸿远的绿化工程,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利益输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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