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把晒场照得金灿灿的。陈长安蹲在地头,手里掂着个沾满泥土的甜菜疙瘩,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王!快看这甜菜!比老李的脑袋还大!"
老王头叼着旱烟袋,眯眼瞅了瞅:"陈团长,这玩意儿真能熬出糖来?俺们老家可都是拿甘蔗..."
"废话!"陈长安一拍大腿,"苏联老大哥给的方子,还能有假?"
正说着,李云龙骑着马嘚嘚跑来,老远就扯着嗓子喊:"老陈!老陈!听说你要改行卖糖了?"
陈长安头都不抬:"你新一团缺糖吃?"
李云龙翻身下马,一把抢过甜菜:"就这破疙瘩?比我们炊事班的萝卜还丑!"
"你懂个屁!"陈长安夺回甜菜,"这玩意儿熬出来的糖,比阎锡山那掺沙红糖强十倍!"
李云龙撇撇嘴:"吹吧你就!老子在太原喝过洋人的方糖,那才叫..."
"报告!"通讯员小跑过来,"陈团长,制糖设备调试好了!"
陈长安一拍大腿:"走!熬糖去!"
制糖车间里热气腾腾。十口大铁锅排成一排,甜菜疙瘩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
老王头拿着长柄勺搅动糖浆,额头上的汗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陈团长,这颜色咋不对劲啊?"
陈长安凑近一看——锅里的糖浆泛着褐红色,活像李云龙喝高了的脸。
"没事!"陈长安抹了把汗,"头一锅,难免..."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喧哗。秀芹带着纺织厂的女工们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帮老乡。
"陈团长!听说出糖了?"秀芹眼睛亮晶晶的。
李云龙不知从哪摸出个勺子,舀了半勺糖浆就往嘴里送:"我尝尝...呸!啥玩意儿!跟喝中药似的!"
陈长安赶紧拦住:"急啥!还得结晶呢!"
突然,锅炉房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所有人一愣,接着看见小战士满脸黑灰跑出来:"报、报告!蒸汽阀崩了!"
"操!"陈长安拔腿就往锅炉房跑,"快关阀门!"
三天后,第一批粗糖终于出炉了。虽然颜色不太好看,但甜得很。
陈长安站在厂部门口,敲着锣喊:"老乡们!拿废旧弹壳来换糖啦!"
呼啦一下,老百姓排起了长队。有个老大爷捧着个子弹箱,里面装满了锈迹斑斑的弹壳。
"同志,俺这些能换多少?"
陈长安抓了把糖块塞过去:"大爷,您这够换半斤!"
老大爷乐得直抹眼泪:"好啊!比阎锡山的掺沙红糖甜十倍!"
李云龙蹲在旁边直撇嘴:"老陈,你这生意做得,比老子缴获还快!"
正说着,丁伟带着新三团的人来了,后面战士们扛着好几麻袋弹壳。
"老陈!"丁伟笑得像朵花,"我们团攒了三个月的弹壳..."
李云龙跳起来就骂:"丁伟!你要不要脸?拿军用物资换糖吃?"
丁伟理直气壮:"咋的?弹壳不是老百姓捡的?"
陈长安赶紧打圆场:"都有份!都有份!"
突然,老王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陈团长,糖蜜我都收集好了,按您说的法子..."
陈长安眼睛一亮:"走!试试酒精去!"
实验室里,陈长安盯着蒸馏管里滴下的无色液体,手都有些发抖。
"成了!"老王头激动得旱烟袋都掉了,"真出酒精了!"
陈长安小心地接了小半杯,闻了闻:"嗯,够劲!"
正说着,李云龙推门进来:"老陈!听说你..."
话没说完,眼睛就盯上了那杯酒精:"哟!还藏着好酒?"抓起杯子一仰脖——
"别!"陈长安阻拦不及。
李云龙咂咂嘴:"这酒...够劲!就是有点烧嗓子..."
话没说完,脸"唰"地红了,接着开始晃悠:"老陈...你这酒...比...比太原酒厂的...还带劲..."
陈长安和老王头面面相觑。突然,李云龙"啪"地一拍桌子:"警卫员!集合队伍!"
"干啥?"陈长安慌了。
李云龙大手一挥:"打...打太原去!把酒厂...给老子端了!"
说完"咣当"一声栽倒在地,打起呼噜来。
陈长安抹了把冷汗:"快!给李团长灌点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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