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邵明城内的街巷中,北境副统领周岳正靠着墙角,指尖捏着一枚刻有狼首纹的令牌,与三名穿着普通布衣的汉子低声交谈 —— 这三人正是潜伏在城门守军里的内应。
“城西门外的狼骑已动,半个时辰后便到!” 周岳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却锐利如鹰,“你们即刻回去,设法换掉西城门的守军头领,待狼骑抵达时,举火为号,打开城门,若有人阻拦,直接动手!”
三名内应接过令牌,用力点头,转身便消失在幽深的巷弄里。
周岳则抬手召来潜伏在暗处的两百余名士兵,这些人皆穿着平民服饰,腰间却藏着短刃与弩箭:“随我去控制城西的了望塔,绝不能让城内的影卫提前察觉动静!”
说罢,他率先迈步,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夜色,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悄无声息地朝着城西方向移动 —— 一场内外夹击的大戏,正在邵明城的夜色中悄然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邵明城府衙书房内,烛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戾气!
本该属于府尹的主座上,曹进忠却身着蟒纹常服,跷着二郎腿斜倚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座下跪着三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影卫头头,分别是影卫南司千户张屠、北司千户李狠、暗侦千户王翳,三人皆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群废物!” 曹进忠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碴子,带着刺骨的寒意,手中的玉如意 “啪” 地砸在桌案上,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晃出圈圈涟漪,“三百名顶尖影卫!我从南北二司、暗侦营里挑了三百个能拿上台面的好手去办差,对付一个十六岁的黄口小儿,结果呢?”
他顿了顿,指尖用力掐着玉如意上的云纹,指节泛得发白,眼底翻涌着阴鸷的怨毒,语气也沉了几分:“人没杀成也就罢了,竟还把这三百号人全折在了里头!”
“更混账的是,如今倒让人家扣上了‘刺杀长公主、谋害世子爷’的罪名 —— 吴天翊那小子动动嘴皮子,咱们影卫就成了谋逆的乱党,这黑锅,是要咱家替你们背?”
“哼,还有你们这群饭桶!” 曹进忠猛地提高声调,玉如意在桌案上又重重磕了一下,“竟让秦烈那匹夫借着‘协助调查长公主、世子爷遇刺案’的名头,把咱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带着兵丁守在楼下,明摆着是借查案的由头,堵咱家的路、折咱家的威!你们是要把咱家几十年攒下的脸面、影卫的根基,全败光了才甘心?”
张屠猛地抬头,脸上满是惶恐,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不敢辩解半句,只能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的撇清:“督主息怒!是属下无能,可这事真不能全怪弟兄们 —— 烟雨楼外看着清静,里头却早埋了伏兵,明显是吴天翊那小子提前有了戒备!”
他偷眼瞟了眼身旁同样跪着的暗侦千户王翳,话锋突然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委屈:“按原计划,该是暗侦营先查探清楚烟雨楼的布防,再递消息给咱们南司动手!”
“可王千户那边只说‘无异常’,弟兄们才敢贸然进去,结果刚踏进门就中了圈套…… 若不是暗侦营查探失实,咱们怎会折损这么多人?”
这话一出,王翳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涨红,也顾不上惶恐,急声道:“张屠你胡说!我暗侦营的人提前三天就盯着烟雨楼,连后厨的杂役都摸清了底细,根本没见半个伏兵!”
“分明是你南司的人动作太慢,惊动了吴天翊的护卫,才让人家有了防备,现在倒想把罪责推到我头上?”
“你还敢狡辩!” 张屠也来了火气,忘了身前坐着的曹进忠,猛地直起身,“若不是你给的消息不准,我南司的弟兄怎会栽这么大的跟头?三百人啊,现在就剩不到五十个,这笔账该算在谁头上?”
“算在你自己头上!” 王翳不甘示弱,也跟着起身,“是你急着邀功,不等我这边确认最终消息就擅自行动,现在败了就想拉我垫背?督主明鉴,属下绝无半分隐瞒!”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在曹进忠面前争执起来,唾沫星子溅了满地,完全忘了眼前这位督主正怒火中烧,连指节攥着玉如意的力道都越来越重,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
跪在最右边的北司千户李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暗自冷笑。
他早就盯着 “影卫都指挥使” 那个空缺的位置 —— 那可是比千户高两级的实权职位,掌着影卫半数兵权,此前一直被曹进忠的老部下占着,他连边都摸不着。
先前曹进忠只派张屠和王翳去办刺杀的事,没让他掺和,他还懊恼错失了邀功的机会,如今倒好,这两人把事办得一塌糊涂,正好给了他趁虚而入的空隙。
见曹进忠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李狠连忙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声调对着张屠、王翳二人呵斥道:“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事情办砸了就是办砸了,督主如何处罚咱们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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