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吴天翊那小子还活着,影卫折了三百弟兄,连督主的颜面都跟着受损 —— 当务之急是把脸面寻回来,不是在这互相推诿!”
这话既骂了张、王二人,又暗戳戳捧了曹进忠,可谓一箭双雕。
他说完,立刻转向曹进忠,膝盖在冰凉的青砖上往前挪了两寸,动作又快又稳,随即重重拱手行礼,袖口扫过地面带起细微声响,语气里满是恰到好处的恭敬,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请督主下令!方才张千户、王千户失手,说到底还是他们行事毛躁、探查不细,才让吴天翊那小子钻了空子!”
他刻意顿了顿,余光瞥见张屠、王翳二人埋着头,肩膀却微微发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又接着道:“属下北司麾下尚有两百精锐,皆是跟着属下在边境查过细作、见惯血的好手,今夜便愿带他们潜入太医院,取吴天翊那小子的人头!”
“不仅要为折损的三百弟兄报仇,更要让朝堂上下都看看 —— 谁要是敢驳督主的面子、挡督主的路,下场就只有死!”
说罢,他将腰弯得更低,拱手的双手几乎贴到地面,声音里添了几分掷地有声的保证:“请督主放心!属下定将事情办得干净利落,绝不留下半分麻烦!”
曹进忠斜睨了李狠一眼,眼底没半分波澜,眉头反倒微微一皱,像是对这刻意的表忠心毫不在意。
他没接李狠的话茬,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人,手中玉如意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发出 “笃笃” 的闷响,随即对着他们三人大声喝道:“哼,你们倒有闲心在这争功推过、狗咬狗!”
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带着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怒意:“张屠失算,王翳查探不细,李狠你也别想着独善其身 —— 真要论罪,你们三个没一个逃得掉!现在不是谁去办差的问题,是必须把这事圆回来!”
这话一出口,三人都不敢再作声,连李狠也收敛了先前的得意,头埋得更低,只盼着曹进忠能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顿了顿,压下心头的怒火,语气变得阴狠:“张屠,你即刻带南司剩余影卫,包围太医院四周,明日天亮前,务必让吴天翊死在里面 —— 记住,要做得像‘意外’,比如‘伤口感染暴毙’,别再留下痕迹!”
“李狠,你去调遣府衙的巡防营,还有咱们安插在京营里的人手,把城内所有狼骑暗哨都清了,一个活口都别留!敢反抗的,直接按‘谋逆’论处,就地格杀!”
“王翳,你去城外一趟,通知咱们安插在狼骑外围的眼线,若明日朝堂上洒家发难后,城外那两万狼骑敢异动,就用‘伪诏’稳住他们 —— 就说吴天翊意图谋逆已被拿下,让他们听洒家调遣,乖乖缴械!若有不从,便说他们是附逆之众,格杀勿论!”
三人齐声领命,刚要起身,又被曹进忠叫住:“还有,你们各自传信给朝堂上的大人 —— 明日早朝,就说吴天翊私调狼骑,意图控制京城,还暗中勾结北蛮,影卫追查时,他竟下令反抗,杀了我影卫数人!”
“‘证据’务必给洒家备好,让他们在朝堂上好好上奏,务必把‘谋逆’的帽子扣死在他头上!”
“督主英明!” 三人再次磕头,这才躬身退下,脚步匆匆地去执行命令。
曹进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 他早已算好,明日朝堂上,有党羽发难,有 “证据” 佐证,再加上太后本就忌惮自己,即便吴天翊有百口,也难辩清白!
到时候,吴天翊要么被赐死,要么被圈禁,燕藩群龙无首,那两万狼骑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整个邵明城,乃至整个大乾的兵权,都将落在他手里!
而此刻,府衙书房的门外,邵明城府尹周文正垂手站着,一身官服穿戴整齐,却满脸的屈辱与无奈。
他本是朝廷命官,如今却要为一个阉党看门,连踏入自己书房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不敢反抗 —— 曹进忠手握影卫,势力滔天,他若敢说一个 “不” 字,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只能死死攥着袖中的手,听着书房内曹进忠的谋划,心头满是悲凉,却连一丝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殊不知此时曹进忠依靠的那些底蕴 —— 影卫,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覆灭危机……
就在曹进忠自以为是地准备对吴天翊在邵明城内的狼骑进行一次清扫时,城南的影卫据点内,狼骑将士手持长刀,如潮水般涌入院落,玄黑铠甲上沾着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影卫们虽拼死反抗,可面对常年与北蛮厮杀的狼骑,终究不堪一击,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据点内便没了活口,只剩狼骑校尉弯腰检查,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城西的影卫暗仓更是惨烈,周岳带着潜伏的士兵,提前摸透了暗仓的机关,趁着影卫换岗的间隙突袭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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