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如同撕裂锦帛的利刃,浑身浴血,冲破欢呼的人群,直抵吕布马前!
骑士滚鞍落马,声音嘶哑而急迫,双手高高捧起一封染血的帛书:
“报——温侯!东海郡紧急军情!臧霸联合孙观、吴敦、尹礼等泰山诸将,聚兵数万,突然南下,兵锋直指东海!陈宫先生与许汜、李邹诸位将军据城死战,然贼势浩大,郯城及及可危,恳请温侯速发援兵!”
如同冰水泼面,辕门射戟的志得意满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冲散!
吕布猛地一把抓过军报,目光急速扫过,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千算万算,没料到臧霸这群泰山群寇竟会在此刻,选择与袁术南北呼应(或至少是趁火打劫),大举进犯!
陈宫等人被自己“发配”到东海,本就兵微将寡,面对臧霸倾巢而出的数万兵马,能支撑多久?
“好一个臧宣高!好一个泰山群贼!” 吕布眼中寒光爆射,一股凛冽的杀意取代了之前的从容。
东海若失,不仅陈宫等人凶多吉少,徐州北大门洞开,臧霸兵锋便可直逼下邳!
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内部格局和外部态势,将面临崩盘的危险!
瞬间的权衡,吕布已做出决断。
他不再理会小沛之事,翻身上马,猛地调转马头,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嘶鸣。
吕布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瞬间压下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传令!全军集结,即刻开拔,目标——东海郡!”
他目光转向身旁沉稳依旧的张辽:“文远!”
“末将在!” 张辽抱拳,眼神锐利。
“彭城乃徐州根本,不容有失!你速率本部骑兵即刻返回彭城,严加戒备,要塞营造,不可懈怠!” 吕布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东海之事,我亲自处置!”
“诺!温侯放心,辽在,彭城在!” 张辽毫不拖泥带水,重重一抱拳,随即调转马头,厉声喝道:“彭城骑兵,随我回防!” 八百骑兵如同一个整体,随着张辽的号令,卷起烟尘,向着彭城方向疾驰而去,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高的训练素养。
与此同时,吕布看向陈卫、李黑等亲卫,魏越、成廉、秦谊、庞舒等并州诸将,声音斩钉截铁:“尔等随我,直奔东海!我倒要看看,他臧霸有几颗头颅,敢犯我疆界!”
“谨遵将令!” 众将轰然应诺,战意瞬间被点燃。
他们刚刚见证了主公的神威,此刻正是士气如虹之时。
吕布不再停留,甚至来不及与小沛的刘备多做交代,只是遥遥一拱手,便一夹马腹,赤兔马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率先冲出!
身后,魏越等人率领的数百并州精锐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紧随其后,带着滚滚烟尘与冲天的杀气,向着东北方向的东海郡,狂飙突进!
刚刚平息一场战火的吕布,甚至来不及喘息,便不得不率领着他最核心的武力,奔赴另一片即将被血染红的土地。
前一刻“辕门射戟”的风采犹在眼前,下一刻已是“铁骑驰援”的雷霆万钧。
吕布的身影在烟尘中渐行渐远,只留下小沛城下无数道复杂难明的目光。
吕布率领并州精锐骑兵,一路疾行,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赶到东海郡治所郯城附近时,预想中惨烈攻城战的景象并未出现。
眼前是两军对垒的阵势,一方是依托郯城及外围营寨严密布防、但明显士气不高的陈宫所部兖州军,另一方则是在数里外依山扎下连营,看似声势不小,却透着一股谨慎的臧霸、昌豨联军。
吕布勒住赤兔马,抬手止住身后滚滚铁流。他没有贸然进城与陈宫汇合,而是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战场。
“魏越、成廉,随我上前观阵。秦谊,你带斥候营精锐前出,仔细探查敌营虚实,重点关注灶火、旗帜、车辙马迹,我要知道臧霸到底带来了多少人!”
“诺!”三人领命。
片刻后,一处可以俯瞰战场的高地上,吕布与诸将并立。
秦谊动作迅捷如豹,亲自抵近侦察后返回,身上还带着草木刮擦的痕迹。
他目光沉静,指向远处的敌营,条理清晰地汇报:
“温侯,情况已初步探明。敌营虽广,但灶火稀疏,依末将估算,每日炊烟仅够四五千人食用。旗帜虽有重复竖立以壮声势的痕迹,但营区实际活动人员密度不高。更重要的是,敌军营寨多依山势,防御工事面向郯城方向坚固,但其侧后较为松散,这并非决死攻坚或长期围城的姿态,倒更像是……”
秦谊略微停顿,似乎在斟酌最准确的词语,“更像是一种武装示威,以战逼和。”
吕布微微颔首,秦谊的观察与他多年的战场直觉不谋而合。
他冷哼一声:“虚张声势!陈公台的求援信里说的‘数万步骑’,水分不小。他这是被臧霸吓住了,还是想借机让我调重兵来替他扫平障碍?”
成廉性子最急,闻言按刀怒道:“管他几千几万!温侯,既然臧霸敢来,咱们并州狼骑正好杀他个片甲不留!末将愿为先锋,直捣其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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