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陈登擅长且能够脚踏实地、近距离观察吕布施政风格、并施加切实影响的绝佳位置。
这个选择,既显示了他的务实与自知之明,也透露出其深远的布局和谨慎的试探意味——他不急于进入权力中枢,而是选择从基础做起,掌握实权,观察风向。
“好!”吕布抚掌,声音洪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爽快得令一旁始终静观其变、心中已转过数个念头的陈宫都略感意外,“元龙先生大才,肯屈就典农之职,深入田垄,体察民情,此真乃务实之道,实乃徐州百姓之福!布虽不文,亦知‘民以食为天’之理!即日起,便请先生暂领典农校尉,全权负责督导徐州各郡国农田耕种,整修水利,安抚流民,厘清田亩户籍!一应所需人手、钱粮、权柄,可直接报于我与陈公台先生,定当全力支持,绝无掣肘!望先生能使我徐州仓廪实,百姓安,此乃不世之功!”
这份超出常规的爽快和近乎绝对的信任,显然超出了陈登的预料。
他原以为吕布这等沙场悍将,即便出于稳定需要接纳他,也必会对他这等本土大族子弟心存忌惮,多方考察、几番试探,甚至安插掣肘之后,才会授予有限权柄。
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利落,不仅一口应允,更是放权如此彻底,将关乎命脉的农事完全托付,言语间更是流露出真诚的期待。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极深邃的讶异和思索,但瞬间便恢复平静,再次躬身,姿态比之前更为郑重,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真切:“蒙温侯如此信重,不以登年轻浅薄而见弃,委以重任,托以根本!登,敢不竭尽全力,夙夜在公,以报温侯知遇之恩于万一!”
看着陈登态度愈发恭谨,离去时那沉稳如山、却又暗藏锋芒的背影,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陈宫这才上前一步,眉头微蹙,低声道:“将军,陈元龙确有大才,其家族在徐泗根基深厚,若能真心归附,于我军稳定徐州大有裨益。然……陈氏向来与刘备交好,其父陈珪此刻更在和袁术周旋,关系错综复杂。如此骤然授以典农重职,放权过甚,是否……需再观察些时日,或遣得力之人辅之,亦为制衡?”
吕布转过身,目光透过窗棂,仿佛能追蹑那远去的身影,他对陈宫低声道,声音沉稳而充满洞察:“公台所虑,我岂不知?然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陈元龙此人,乃国士之器,胸有惊涛骇浪,其志非小。彼等士族,首重家族利益与自身抱负。我若猜忌重重,步步设防,反显格局狭小,徒令其心生离意,转投他人。不若以诚相待,示之以信任,赋之以实权,使其有施展抱负之平台,能看到家族与我共同成长之前景。”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用好他,以其之能,徐州农桑可兴,钱粮可足,民心可安,根基可固;但公台,驾驭此等俊杰,亦需如履薄冰。对其,既要倚重,亦需明察秋毫。你需暗中留意,其在地方推行政令时,是囿于陈氏一族之私利,还是着眼于徐州全局之公益;其所用之人,是唯才是举,还是尽安插亲信故旧。尤需警惕,其借助典农之便,广布恩德,收拢人心,更需防范其借漕运水利之便,与外界……尤其是沛国方向,暗通款曲。此中分寸,公台你需为我牢牢把握。”
陈宫闻言,神色一凛,深深吸了口气,拱手道:“将军深谋远虑,洞悉人心,宫不及也。请将军放心,宫必暗中绸缪,既助元龙成事,亦为将军守好底线。”
他心中对吕布识人之准、虑事之深、魄力之大,又有了崭新的认识。
眼前的温侯,与往日那个更倚重直觉和勇力的吕布相比,确实判若两人,其心思之缜密,眼光之长远,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这徐州的天,恐怕真的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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