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春婶的悲伤拒绝被转化。它就是悲伤本身,赤裸的,没有“意义”的,不为任何叙事服务的悲伤。
几天后,村里发生了一件小事。端午节活动筹备会上,春婶照常参加,负责准备祭祀用的艾草。会议进行到一半,有人提到要准备一个“村庄发展成果展示板”,展示近年来村里的喜事:新民宿开业、孩子考上大学、老人长寿、年轻人结婚……
春婶突然站起来:“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她离开后,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虎子小声说:“咱们是不是不该在她面前提这些?”
秀兰叹气:“可这些是村里的真实喜事啊,总不能因为春婶一个人,就不提了吧?”
这就是困境:集体的欢庆与个人的悲伤,在同一个空间里如何共存?
端午节那天,活动按计划举行。龙舟赛(在村口的溪流里),祭祀仪式,团圆宴。气氛热烈,游客如织。春婶的餐馆照常营业,她还做了很多粽子卖给游客。但细心的人能看出,她的笑容是机械的,眼神是空洞的。
傍晚,人群散去后,尹晴看到春婶一个人坐在餐馆后院,对着那棵歪脖子枣树发呆。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地投在地上。
尹晴走过去,默默坐在旁边。
“尹书记,”春婶先开口,声音很轻,“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尹晴摇头。
“我最怕大家忘记阿强。”春婶说,“他在这村里长大,每条路都跑过,每棵树都爬过。可现在大家都不敢提他,好像一提,就会让我难过。但我不提,他好像就真的……消失了。”
她顿了顿:“我宁愿难过,也不愿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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