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如同黄色的浓雾,在废弃厂房内翻滚,缓缓沉降。
德龙X5000以一个近乎蛮横的姿态横亘在厂房中央,车尾距离入口处的墙壁不足半米,地面上是两道触目惊心的焦黑轮胎印痕。
我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双脚踩在满是碎石和玻璃碴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厂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视线快速扫过车尾后方。
情况比预想的稍微好一点。那记狂暴的甩尾起到了效果,但并非全功。
距离车尾最近的两个黑衣人躺在地上,一个抱着明显不自然弯曲的左腿低声呻吟,另一个则捂着头盔,身下渗出一滩血迹,动弹不得——他们是被货柜边缘直接扫中的。
但另外两人,反应极快!在车尾扫来的瞬间,他们一个向侧前方鱼跃翻滚,险险避开了主要撞击范围,只是被扬起的碎石和气浪掀得有些狼狈;另一个则更为敏捷,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单手在横扫而来的货柜侧壁借力一按,身体如同猿猴般向后空翻,稳稳落地,只是手中的特种盾牌脱手飞了出去。
此刻,这两人已经迅速调整好姿态,那个空翻落地的家伙显然是头目,他眼神凶狠地盯着我,手中那支短管的麻醉枪已经抬起。而另一个鱼跃躲开的家伙,也迅速爬起,从腰间拔出了一根黑色的、闪烁着蓝色电弧的甩棍。
“目标反抗!执行B方案!制服他!”头目低吼一声,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
持麻醉枪的家伙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咻!”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一枚带着尾翼的麻醉镖激射而来!
我的身体在他们抬枪的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不是后退,而是猛地向左侧前方扑出,一个标准的战术翻滚!麻醉镖擦着我的肩头飞过,笃的一声钉在了我身后的卡车轮胎上。
翻滚起身的瞬间,我的右手已经从工装裤的侧袋里摸出了一把普通的、用来检查轮胎气压的金属撬棍。长约三十公分,一头是平口,一头是弯钩,沉甸甸的。
“找死!”那个手持电击甩棍的家伙见我不仅没被吓住,反而主动靠近,立刻挥舞着噼啪作响的蓝色电光冲了上来,一棍直扫我的脖颈!
速度不慢,动作也够狠辣,显然是受过专业格斗训练。
可惜,他面对的不是普通司机。
在他甩棍扫来的瞬间,我身体微微一矮,避开电光最盛的区域,左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他持棍的手腕,向下一拗!同时,右手的撬棍由下至上,带着一股短促凶狠的爆发力,用弯钩那一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腋下神经丛!
“呃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整条手臂瞬间麻痹,电击棍脱手落地。我扣住他手腕的左手顺势向下一拉,右腿膝盖如同重锤般顶在他的腹部!
“砰!”
他身体弓成了虾米,双眼暴突,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瘫软下去。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那个头目眼神剧变,显然没料到我的近身格斗如此凶悍。他毫不犹豫地扔掉打空了的麻醉枪,反手从大腿侧拔出一把格斗军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有点本事!但到此为止了!”他低吼一声,步伐灵活地逼近,军刀在他手中挽了个刀花,带着森然杀意。
我站在原地,掂了掂手中的撬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这种程度的刀手,在缅北的雨林里,我处理过不止一打。
他动了!脚步迅捷,一个虚晃,军刀直刺我的心脏!动作快准狠!
我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在他出刀的瞬间,身体微微侧移,撬棍的平口端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敲击在他持刀的手腕尺骨上!
“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
“啊——!”他惨叫一声,军刀当啷落地。
我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上前一步,撬棍的弯钩如同鹰喙,狠狠勾向他的咽喉!
他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向后仰头躲避。弯钩擦着他的喉结划过,带出一道血痕,钩破了他的面罩,露出下半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一击落空,我手腕一翻,撬棍变勾为砸,沉重的棍体带着风声,狠狠砸在他的颈侧!
“唔!”
他眼睛一翻,身体晃了晃,如同被砍倒的木桩,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厂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个断腿家伙压抑的呻吟声。
我走到那个头目身边,用脚将他翻过来,扯掉他破损的面罩。一张三十多岁、带着刀疤的陌生面孔。我快速在他身上搜索了一遍,除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通讯耳麦和少量现金,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专业,干净。
我站起身,目光扫过另外三个失去战斗力的家伙,走到那个抱着腿呻吟的人面前,蹲下。
他惊恐地看着我,如同看着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谁派你们来的?”我的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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