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延安,早晚还透着凉。余念新坐在保育院的窑洞门槛上,手里攥着父亲余天云的旧笔记,耳边传来院坝里孩子们的嬉闹声。前几天刚把 “自给小组” 的事理顺,现在他心里装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 申请抗大少年班。
凌莎院长找他的时候,他正在整理 “自给小组” 的周记录,本子上记着各组种的菜、捡的柴火数量。“念新,抗大少年班开始招生了,你想不想试试?” 凌莎的声音很平和,却让余念新心里一动。
他早就知道抗大少年班 —— 专门招收烈士后代和根据地的优秀少年,学政治、学军事,毕业后大多去基层或部队工作。对他来说,这不仅是上学,更是接触更高层信息、拓展人脉的机会。“我想试,院长。” 余念新放下笔,语气很肯定。
凌莎点点头:“那你得准备准备,招生官过几天会来保育院,要面谈,还要考基础的识字和算术。” 她顿了顿,又说,“你识字多,脑子也清楚,就是年纪小,面谈的时候别太紧张,把知道的好好说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余念新没闲着。白天照常帮着管 “自给小组”,晚上就躲在档案窑洞里,翻父亲的笔记和保育院的政策文件。他把之前去杨家塬调查的情况、
“自给小组” 的经验,还有对边区减租政策的想法,都整理成简短的条文 —— 面谈的时候,这些都是能拿出手的实东西。
有天下午,张姐见他在写东西,凑过来问:“念新,你写啥呢?这么认真。”“在准备抗大的面谈,想说说互助组的事。”
余念新抬头,正好看见小石头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刚熟的西红柿。“念新哥,给你吃,菜园里摘的。” 小石头把西红柿递过来,眼里满是佩服 —— 自从余念新组织了 “自给小组”,孩子们不仅不吵架了,还能吃到自己种的菜。
余念新接过西红柿,跟小石头聊起王家村的情况。小石头说,他娘昨天来信,说村里也想搞互助组,就是没人牵头。余念新听着,把这事记在本子上 —— 要是能进抗大,说不定能帮王家村搭个线,跟杨家塬学学经验。
招生官来的那天,天气很好。一共来了两个人,都穿着抗大的灰色军装,胸前别着校徽。凌莎把余念新领进会客的窑洞,就退了出去。
“你叫余念新?余天云同志的儿子?”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招生官先开口,手里拿着余念新的资料。“是。” 余念新坐下,腰杆挺得很直。
“那你说说,你对边区的互助组有啥看法?” 招生官的问题很直接,没绕弯子。
余念新没慌,把准备好的话慢慢说出来:“我前阵子去杨家塬调查,那里劳力少,地主还有暗债。搞互助组能把劳力凑起来,一起种地,还能帮着要回被多收的租子。
我们保育院也搞了个‘自给小组’,按年龄分工,孩子们一起种菜、喂鸡,比以前强多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就是互助组得有靠谱的人牵头,比如党员,还得有政策兜底,不然村民不敢加入。杨家塬的老杨是党员,之前搞过临时互助组,这次固定互助组,他牵头,大家都信他。”
两个招生官对视了一眼,戴眼镜的那个又问:“那要是让你去村里帮着搞互助组,你会先做啥?”
“先找村里的党员和老人聊,看看大家的想法,再定规矩,谁出劳力、谁出工具,收了粮怎么分,都写清楚,保证公平。” 余念新回答得很干脆,这些都是他在杨家塬和保育院总结出来的经验。
面谈没聊太久,不到半个钟头就结束了。走的时候,戴眼镜的招生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孩子,知道的不少,还很实在。我们会尽快给你答复。”
余念新心里有底了。他知道,招生官看重的不只是识字算术,更是对基层的了解和解决问题的想法 —— 这些,正是他比其他孩子强的地方。
等招生官走了,凌莎过来问情况。余念新把面谈的内容说了说,凌莎笑着说:“你说得挺好,比我想的还周全。不管成不成,你都尽力了。”
接下来的几周,余念新没等消息,反而更忙了。他帮着保育院的老师,给准备参加少年班考试的其他孩子补课 —— 教他们识字,帮他们算算术。
有个叫小兰的女孩,总是记不住算术题,余念新就用 “自给小组” 的例子教她:“比如一组种了 5 棵白菜,二组种了 3 棵,一共种了多少棵?这样是不是好记?” 小兰点点头,很快就学会了。
孩子们都愿意跟余念新学,不仅因为他讲得清楚,还因为他做事靠谱 —— 跟着他,能学到真东西,还能一起干活赚糖吃。
这天傍晚,徐帅的警卫员又来送回信,顺便带来了抗大的消息:“余念新同志,抗大少年班录取你了,下周就可以去报到。”
警卫员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余念新,眼里满是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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