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节夫人代替靖贵嫔的母亲庞夫人进宫拜见,在关雎宫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在毓符宫却是仅仅只待了一刻钟。她此次进宫是向靖贵嫔传达其父的意思,中心思想可以只总结成四个字:老实待着。当然,孝节夫人说的很委婉,但是靖贵嫔依旧能听懂其中的意思。大伯母走后,靖贵嫔又哭了一场。这次柳叶不敢也不愿再上前劝慰,她脸上的巴掌印儿还没消呢,何必再自讨苦吃。
过完正月,前朝后宫就又开始忙碌起来。徐蕙手头最重要的依旧是原先那两件:六皇子大婚、四公主出降。六皇子楚钊是徐蕙的小儿子,甚至一段时间内也是皇帝最小的皇子。前头的四皇子早早的就懂事了,越发显得这个小儿子没长大。殊不知,越长不大的孩子越可人疼,六皇子自己也知道,故而常常装傻扮痴,只当是彩衣娱亲了。只不过,娶媳妇这样的大事他还是想有些参与感的。因为已经被皇帝赐婚,所以不必日日去读书了,六皇子有大把的时间忙自己的事。看在他就要成婚的份上,他的亲哥哥四皇子也不再有事没事叫他过去,以帮忙为名,行“看管”之实。六皇子日日往宫外跑都有些腻了,所以实在没事的时候就去给母妃请安。
“你怎的又来了?”徐蕙看着眼前自顾自喝着茶,吃着点心的小儿子,一瞬间有些头疼。不是她不想亲近儿子,只是也没有这么个亲近法儿吧?哪有成年的皇子日日往母妃宫里跑的道理?
“母妃嫌弃儿子?”六皇子一脸受伤的问道。
“倒也不是。”徐蕙说道。
“母妃就是嫌弃也忍忍吧。”六皇子摇头晃脑的说道“您看看淑妃娘娘,再看看柳修华,哪个不是盼着自己的儿子能日日去请安的?儿子如今这是把四哥的份儿也带出来了,您就当昨日来的是老四,今日来的才是老六。”
“你这是什么论法?”徐蕙被六皇子逗笑了。“行行行,你愿意来就来。只是今日我没空陪你。”
“母妃今日有事?”六皇子问道。
“娘娘管着满宫的事务,哪日能得闲呢?”一旁的春莺笑着插言道。春莺这样一说,倒叫六皇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母妃不仅是他和兄长的母亲,更是掌握宫权的盈贵妃。
看着六皇子的神态,徐蕙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叫人取来一个锦盒。宫人捧着锦盒走到六皇子跟前,将盒盖掀开,屈膝给六皇子看里头的东西。
“这是。。。?”六皇子看了一眼盒内的东西后抬眼看向徐蕙,发出了疑问。
“这里头是一套头面,用的是翡翠嵌珠的工艺,不算多贵重,只是难得精巧。本来想着我派人给王家送去,既然今日你来了就派你去吧。”徐蕙对小儿子说道。
六皇子自宫人手里接过锦盒,犹豫了一下问道“母妃可给四嫂准备了什么?要不要儿子一块儿捎去四哥府上?”
徐蕙听了小儿子的问话,当即笑了出来,抬抬下巴示意春莺来说。
“回殿下”春莺上前屈膝一礼后说道“这些东西,当年四殿下成婚前,娘娘也曾派人给四皇子妃送去过,一样是头面,只是样子不同罢了。娘娘瞧着,王家人几次进宫,王姑娘身上总是插戴有珍珠的首饰,娘娘才特意挑了这一套翡翠嵌珠的出来,想来王姑娘会喜欢的。”
“原来如此,是儿子多想了。”六皇子听了春莺的解释,红着脸说道。他就说嘛,他母妃做事一贯是滴水不漏的,怎么可能因为他是小儿子就厚此薄彼?既然四嫂当年也得了母妃的赏赐,那这一套东西自己就给王家送去吧。就是不知道那位那到手是个什么神态。六皇子越想脸越红,把一旁看着他的徐蕙都弄的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忽然间起烧了,赶紧上前两步,摸了摸儿子的额头,也不烫啊。
六皇子几乎可以说是从关雎宫“落荒而逃”的,身后跟着是母妃和姑姑们的“嘲笑”声。六皇子抱着锦盒出了宫门,脸上的烧灼感才渐渐退去。上了马,直奔王家大门。到了王家门口,就又是一位翩翩少年郎了。
果不其然,王姑娘就只露了一面,接过他手中的锦盒就低头告退了。只是脸上的红彩一点儿也不比刚刚的六皇子少,看的六皇子心里舒坦了许多:不是我一个人臊得慌就行!
徐蕙送走小儿子后,还覆在春莺身上笑了好久,皇帝进门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还没全消,眼睛更是因为笑的久了而变的水汪汪的,和当年相比更添了一丝妩媚的风情,依旧令皇帝心动非常。
皇帝可能是有段日子没进后宫了,瞧见盈贵妃这个样子哪里还受得了?当下大步走到她面前,不顾她的惊呼和宫人们诧异的表情,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转眼就消失在屏风后头了。春莺见状赶紧领着众人退了出来,关好殿门后吩咐其他人各司其职,自己依旧守在殿门口不曾离开半步,和她站对脸儿的,依旧是王唯忠。
等到皇帝叫人,已经是华灯初上,天空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慢慢沉入大地。春莺和王唯忠指挥着宫人们次第进殿再出去,然后他们二人各自伺候各自的主子沐浴更衣。收拾好后,再叫人把晚膳送进来。胡闹了一下午,皇帝和盈贵妃都饿了。帝妃二人默不作声各自用饭,席间只能听见碗筷轻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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