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连三日都去了柔福宫,兴充容也终于不再是卧床不起了,听说已经能在宫人的搀扶下略走走了。冬雀禀报说,瞧见季岐季院首日日都去柔福宫给兴充容请脉。季院首的医术是毋庸置疑的,只要皇帝下令,即便你自己不想活了,他也不会让你轻易死掉。徐蕙在知道兴充容的身体有所好转后,对春莺等人吩咐道“咱们也该准备起来了。”
“是,奴婢明白。”她们都知道,皇帝去过柔福宫之后,应该就会来关雎宫了。
徐蕙让春莺她们下去预备接驾,独留了季安。
“我这里有些贵重的药材,你替我带给季院首吧。就是请他不要吝惜,务必多费费心,别让兴充容留下病根儿。”徐蕙说道。
“是。”季安点头应是,接着问道“娘娘是怕,季院首不肯为兴充容彻底医治吗?”
“不是。”徐蕙摇头道“季院首的为人和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我担心的是陛下。此次陛下狠心将四公主许给段氏,后宫众人都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一时间竟无人去开解陛下。”徐蕙说道“开解”二字时,语气里的讥讽根本藏不住。
“那陛下难免有气,就可能撒在兴充容身上。虽然明着还要安抚她,但背地里也许就会吩咐季院首彻底医治。奴才的猜测可对?”季安接过徐蕙的话,猜测道。
“不错。”徐蕙点头道“所以,本宫才想着要你去走一趟。你带着本宫的话亲自去找季院首,不论是看在本宫的面子上,还是你的面子上,季院首都会对兴充容在尽心些。”
“是,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将差事替娘娘办妥。”季安保证道。
“好,你去吧。”徐蕙说道。“希望我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陛下。。。。”后头的叹息已经轻不可闻,直接散在空气里了。
当日下午,御前再一次派人到了关雎宫,这次的来人依旧是小夏子。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给贵妃娘娘请安。”小夏子躬身对盈贵妃问安。
“夏公公免礼。”盈贵妃妃坐在上首说道。
“奴才奉陛下口谕,给贵妃娘娘送赏赐。”小夏子说道。既然提及皇帝,盈贵妃自然就要起身以示尊敬。等到盈贵妃走下宝座,来到小夏子身前时,小夏子撤了一步,将身后之人让出来。那人双手托着一张描金漆盘,上头盖着红布。小夏子双手将红布掀开,里头呈着的正是一只犀角杯,仔细看能看出上头雕的是一只雎鸠鸟。
“陛下可说了什么?”盈贵妃问道。
小夏子摇头道“并无。”接着又似想起了什么,犹豫的说道“奴才领命退下时,好像听陛下说了一句什么另一只。。。别的奴才就没听清了。”
“本宫知道了,请夏公公稍等片刻。”盈贵妃说罢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儿,捧出另一只犀角杯来。这只犀角杯不论是大小还是形制,一看就是和皇帝送来的那只是一对儿的,只是上头刻的雎鸠鸟有些不同。皇帝的那只是立着的雄鸟,而贵妃手中的是卧着的雌鸟。
盈贵妃将手里的犀角杯递给小夏子,然后说道“请夏公公替本宫将将这两只杯子一起带回紫宸殿吧。”
“娘娘,这。。。”小夏子心里一惊,陛下明显是求和的意思,贵妃娘娘不会是会错意了吧,他的差事办砸了?
盈贵妃好似看出他心中所想,接着说道“本宫还有一句话要请你带给陛下。”
“娘娘请讲。”小夏子躬身细听。
“酒杯已经备好,不知陛下可舍得好酒?若舍得,今夜臣妾就陪陛下不醉不归。”盈贵妃说道。
“是,奴才一定将娘娘的话带给陛下!”小夏子心里高兴的不行,果然还得是盈贵妃能摸准陛下的脉。
小夏子走后,徐蕙去了关雎宫的小厨房,亲自下厨准备了几道小菜,又看了看今日准备的是什么汤。
“羊骨汤?”徐蕙问道。小厨房里的厨娘赶紧应是。徐蕙点点头,吩咐道“等会儿盛一盅,本宫要带给陛下。”
“是。”那厨娘赶紧应下,等徐蕙离开后,立刻找出平日里送去紫宸殿所使用的器具,小心翼翼的将浓白的骨汤盛出,最后再撒上些许橙红色的枸杞点缀。
徐蕙坐着肩舆,带着汤和小菜来到紫宸殿时,太阳刚好落下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也要熄灭,另一边,月亮将要升起来了。春莺将手里的食盒交给御前的人,自己止步在紫宸殿门前。盈贵妃搭着王唯忠的手迈进了紫宸殿的大门,一路走到后殿,终于看见了皇帝的身影。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盈贵妃对皇帝行大礼。
“起来吧。”皇帝说道。
“谢陛下。”盈贵妃谢恩后起身,只是她只是站起来,并没有其他动作,依旧微低着头,保持恭顺 的姿态。
“唉。”皇帝长叹一声,好似妥协一般,对盈贵妃说道。“来,到朕跟前来。”
“是。”盈贵妃轻声答应,然后缓步走到皇帝跟前。
“不是和小夏子说,要和朕不醉不归吗?怎么来了又不说话?”皇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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