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蕙回到碧霄宫后,根本没时间休息,一来是派人去前头告诉四皇子皇后病了,让他明日一早跟着大皇子去凤仪宫请安,其余的不要打听,二来就是安顿小儿子,将他的随身物件都收拾好放在一边,若太后那边派人来接即可就能走。徐蕙细细的嘱咐六皇子,让他这些日子不要淘气,看不见母妃也不要着急,切记不能随意吃别人给的东西,不认识的人来叫他不许跟着走云云。也嘱咐他的嬷嬷们和宫人们,除了长乐宫太后娘娘处,其余人的传召一概不必理会。若是长乐宫来的不是范嬷嬷或者荷嬷嬷也不要理会,只管安心留在碧霄宫。另外六皇子身边绝不许离人,每时每刻都至少二人守在他身边才行。宫人们答应着退出去,徐蕙也抓紧时间用了今日第一顿膳食,明日开始才是熬人的时候呢。
徐蕙用完膳,夏蝉伺候她沐浴,一边给徐蕙洗头发,一边小声说道“。 娘娘看,要不要备下些东西?免得到时候慌乱。”
“你是说孝服那些?”徐蕙明白夏蝉的意思,盖因当初祖母弥留之际,她就在身边侍奉,听母亲说起过。
“是,还有宫里要用的白布那些。”自家主子管着尚衣局,若是准备不周可要惹人说嘴了,就怕到时候皇帝也要怪罪。
“若真是有些什么,最着急的还要属尚仪局。等明日我跟淑妃商量一下再觉得,也看看皇后娘娘的状态,别让人觉得咱们盼着娘娘不好呢。”徐蕙想了想,说道。
“是,娘娘想的周全。”夏蝉不再多说,专心伺候徐蕙沐浴。
第二日一早,卯时 不到,徐蕙就到了凤仪宫,出来迎她的正式玉和。
“陛下守了娘娘一夜,早朝前才离开。”玉和引着徐蕙往里走,边说道。
“陛下和娘娘鹣鲽情深,我等无不动容。”盈德妃说道。“大公主如何了?昨夜可休息过吗?”
“回盈德妃娘娘,大公主昨夜只歇了不到两个时辰,陛下一走就去正殿守着了。”玉和说道。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盈德妃感叹道。说着就到了正殿门口。徐蕙在门口解下披风交给宫人,自己往里走,身后跟着的是来的更早但进不去的悫婕妤和翩充容。内室大公主听到动静起身出来查看,见是盈德妃带人进来忙行李,盈德妃回礼,二人一块儿行至皇后娘娘的床前。
徐蕙好久没有见过皇后了,印象里皇后一直是那个高居凤座上的端庄贵妇,九龙九凤的翟冠更衬的她不似真人一般的贵气。如今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脸色是那么苍白,连嘴唇上也没有一点血色,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微弱的让人难以察觉,只有聚精会神的盯着她胸口,才能感受到那里的起伏。盖到下颌附近的锦被上还残留着近似乌黑的血痕,看样子昨夜皇后又吐血了。
徐蕙安排了悫婕妤去小厨房看守皇后的药炉,又让翩充容去偏殿安排大公主的早膳,自己则劝说大公主去用膳。就这样三人一直守在皇后身边直到未时淑妃带人来接替她们。徐蕙让悫贵嫔和翩充容先离开里,自己和淑妃到僻静的地方说话。
“我也正想和你商量,你看皇后娘娘的状况如何?”淑妃问道。
“我看不太好。”徐蕙说道“等下你进去就能看见了,还是要早做打算,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出了岔子,陛下那里不好交代。”
“我知道了,多谢你。”淑妃这这一声谢有些突然。
“不必客气。”徐蕙笑着受了“你进去吧,我走了,明日再来一个换你。”淑妃望着盈德妃离开的背影,眼神忽明忽暗,最终沉默着走进正殿。
一连三日,徐蕙都在不同的时间段到凤仪宫侍疾,皇后的状态也有起伏,时而平稳时而紧急,徐蕙就赶上过一次皇后忽然吐血,太医蜂拥而上,大公主吓的脸都白了,紧紧的攥着徐蕙的手不放开。等到皇后的病情平稳下来,大公主扑倒在母亲床前失声痛哭起来。
“母后,别丢下钰儿,别丢下钰儿!”大公主哀切的哭声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玉和更是背过身去擦了几次眼泪,徐蕙很难不由此及彼,联想到自己身上,若此次遭难的是自己,二=两个孩子不知要哭成什么样子。
皇帝就是踏着哭声进来的,路过盈德妃时迅速握了她的手一下就放开,面不改色的走到皇后床前,安慰痛哭的女儿。皇帝来了,徐蕙识趣的去了偏殿,也打发人叫悫贵嫔和翩充容到偏殿歇一会儿,等皇帝走了再过去。
皇后昏迷的第七日终于睁开了眼睛,当时徐蕙并不在场,在场的是容妃和王充容以及慎美人。第二天,皇帝就降下两道圣旨,一道是贵妃苗氏主动提出出宫清修为皇后祈福,为大齐祈福,皇帝被其执着打动,同意她了她的请求,将京郊的万寿宫更名为玉真观,从此后宫中再没有贵妃苗氏,宫外多了位玉真真人。
第二道圣旨是为皇后嫡出的唯一的公主选驸马,由太后亲自操持。两道圣旨一下,宫里宫外都炸开了锅。皇后中毒,知道的人是不少,可敢说出去的人不多。盖因相关宫人只要牵连到一点儿的全都被赐死了,其他人也被下了封口令,谁敢传扬,全家赐死。宫妃们更是知道厉害,全都默认了皇帝对外的说法:皇后突然病重,贵妃出宫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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