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奴才带人查过了,这一批小瓮是元启八年年底送进的凤仪宫,专为皇后娘娘熬粥或熬制补药用的。一批是十只,平日里都隔在库房里,有损坏的才会替换。这几年来,凤仪宫里一共损坏过五只,昨日小厨房的宫女又打碎一只,由皇后娘娘身边管着库房的芦苇取出一只新的,就是这有毒物的。”王唯忠将尚器局的账册呈给皇帝御览,又让芦苇近前回话。
芦苇的话和王唯忠说的一致,凤仪宫的库房账册也清清楚楚的记着是元启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尚器局送来小瓮十只,经芦苇签收,收入库房中的。
“盈德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几年都是你掌管的尚器局,你总不会不承认吧?”贵妃抓住这点不松手,最少也要治盈德妃一个管束不力的罪过,最好能让皇帝觉得整件事是盈德妃一手所为,彻底断送了她的恩宠才好,看她今后还要如何嚣张!
徐蕙不等皇帝发问,直接起身说道“回陛下,臣妾是掌管了尚器局几年不假,可还请陛下仔细看账册上的印章,元启九年正月过后,尚器局的账册上才有臣妾的印信,之前的可都是敬妃的印信。”
徐蕙说完,皇帝仔细辨认过印章的字,果然看出不同,那小瓮进入凤仪宫的时候,当月的印信正是敬妃的。
“你看看吧”皇帝将账册扔在敬妃脚下,这一举动让敬妃瞬间涨红了脸,捡起账册看过之后,脸色逐渐转白。
“陛下容禀。”敬妃尽力稳住声音说道“臣妾自入东宫以来,侍奉皇后娘娘从来都是恭谨有加,不敢有半分的不敬。皇后娘娘病后,臣妾承蒙陛下和太后娘娘青眼,帮着贵妃娘娘一块儿管过几年的宫务,不敢说管的多好,可也是兢兢业,没有一日懈怠的。尚器局每月送进凤仪宫的物品林林总总不下百件,当时正值年底,阖宫忙碌,臣妾这才没有一一检查,这是臣妾的过失,臣妾认罚。可若说臣妾有这个胆子这个心思去毒害皇后娘娘,臣妾是万万不能认下的。臣妾的性子陛下 您是知道的,臣妾绝不敢有这种想法的!”敬妃一番话,入情入理,皇帝的面容也不自觉的松动了。
“我怎么记得,刚刚敬妃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失察也是大罪吗?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是“过失”了呢?”平妃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平妃说的是。”只要皇帝不怪罪自己,敬妃就没那么紧张了,此时面对平妃的嘲讽也能表现的更平静“刚刚端妃也说过,那毒物未必是在尚器局就下了的,一切都要看最终的调查结果。若真是臣妾的罪过,还请陛下责罚。”
“罢了,你先坐下。”皇帝说道,借着眼神示意王唯忠继续说。
“回陛下,砒霜的来历奴才也查过了,尚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如何流入凤仪宫的。砒霜必须干燥储存,若是潮湿了就会有异味,溶在清粥里极易被人发觉。故而奴才查了元启八年十二月的记档,当时只有尚衣局和御膳房领过砒霜,前者说是用来灭虫,后者说是用来灭鼠。”王唯忠查的很细,如今一一道来。
“尚衣局?那不还是盈德妃娘娘管着的?”先说话的是勤充容,她一贯是贵妃的拥趸。
“你耳朵聋啦?没听见御膳房三个字吗?那不是贵妃娘娘管的?”平妃可不惯着她,当即出言。碍于位份和太后娘娘的面子,勤充容被平妃刺了一句只能忍气吞声,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寄希望皇帝能怜惜她,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皇帝此刻根本没有那些心思,一心想快速了结了此事。一国之母被妃妾下毒,说出去不够丢人的,若是被宠妃下毒就更是显得自己着办做皇帝和丈夫的识人不清,有宠妾灭妻之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前两者若是做不到更何谈治理天下?皇帝想要一个好名声,就必须快刀斩乱麻,速速找出真凶,加以惩戒,然后再敷衍太平,才是最符合他利益的方式。想要这件事牟取私利或是借此机会上位之人,皇帝都会在心里狠狠的记上一笔,将来自有她的下场。
“奴才御膳房和尚衣局查问过了,御膳房的砒霜每次用过都有记档,如今剩下的数目也都对得上,可尚衣局那里。。。”王唯忠掀眼皮看了一眼盈德妃,又看了一眼贵妃,说道“尚衣局的砒霜都已经用尽了,其中一部分是拿给司妆司了,那负责的宫女前几日刚刚被贵妃娘娘杖责后,不治身亡了。”
“你说什么?”淑妃不可置信的喊出声来,眼神在贵妃和徐蕙之间徘徊不定。
“前几日臣妾是打了几个司妆司的小宫女,那是她们送来的东西不好,还要敷衍臣妾,臣妾一时气急就打了她们几板子,没想到她们回去不久就死了。臣妾并没有要置她们于死地的意思,只是出出气罢了,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贵妃当即起身陈情。
贵妃说完,徐蕙接着说道“回禀陛下,这件事臣妾是知晓的。当时尚衣局的掌事女官和司妆女官一起来碧霄宫找臣妾,请臣妾为那几名宫女找太医看看。臣妾请太医院的陈太医去看过了,说是三人均被打的不轻,血肉模糊,当夜就起了高烧,陈太医即使是华佗再世也难以救治。为此臣妾还让人在城外找了一块风水不错的地方将她们安葬了,这些陛下均可详查。若真是臣妾指示那宫女偷藏砒霜再送进凤仪宫,臣妾何必再请太医施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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