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徐蕙正和连暄妍在碧霄宫正殿内说话,季安进来禀报“启禀两位娘娘,慎刑司传来消息,安才人殁了。”
“早料到了。”徐蕙和连暄妍都没有太惊讶,只是对视一眼说道“她是怎么殁的?紫宸殿可有什么消息?”
“回娘娘,安氏是畏罪自尽,触柱而亡的。紫宸殿那头暂时还没有动静。”季安回禀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徐蕙点头道。
“是,奴才告退。”季安躬身退了出去。
“姐姐,你瞧,咱们果然料的不错,安氏活不过三日,也供不出什么来。”徐蕙对连暄妍说道。
“她们同住一宫,又是远房的族姐妹,安妃想要拿捏她可太容易了。甘泉宫还有一位李采女,也许知道些什么,可如今估计更不敢出头了。”连暄妍希望甘泉宫能有人揭开安妃的诸多丑恶行径。
“她必然不敢的,我也没指望她。这个仇,早晚我要自己报。”徐蕙说道。
“我帮你。”连暄妍当即说道。
“好。”徐蕙笑着答应了。
这时候,后宫里都知道了安才人殁了的事,柳妃身边的春和问道“娘娘,咱们还不行动吗?”
“不动。”柳妃说道“而且,你派人去联络容美人,让她也先按兵不动。不过她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本宫多教她,昨日没等到本宫的消息,就应该知道计划有变了。”
“是。不过若是再不行动,刘氏死的事情早晚要淡了,到时候陛下更不会处置盈昭仪了。”春和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啊。昨日本来是个好机会。只要她们能将脏水泼到盈昭仪的身上,本宫就能利用刘氏之死将她牢牢钉在妃位以下,甚至钉死在后宫。可惜,她们太不争气了,让盈昭仪钻了空子,反倒得了陛下的怜惜。此时本宫再做什么,都只会招致陛下的厌烦,白白给盈昭仪再进一步做嫁衣。所以,本宫才会什么也没说。只可惜,刘氏白死了。”柳妃淡淡的解释道。
“可娘娘不是答应容美人会给刘氏报仇吗?若是没动作,会不会激起容美人的反意啊?”春和还是担忧。
“就凭她能耐本宫何?”柳妃自信的说道。“在这后宫里,除了本宫能拉她们姐妹一把之外,还有会在乎她们的死活?本宫说过了,容美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路。”
“是,娘娘胸有成竹,奴婢就放心了。”春和说道。“那娘娘,下一步咱们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隔岸观火即可。”柳妃说道。
“是,奴婢懂了。”春和答应道。
当天晚间,紫宸殿就给出了皇帝的口谕“才人安氏,谋害贵妃、德行有失、贬为庶人,赐自尽。其父教导无方,免职永不录用。”
“陛下还不令安氏归葬皇陵,只在城外寻块地方埋了了事。”这是皇帝口谕里没说的,紫宸殿私下透露给季安的消息,实则就是皇帝私下告诉徐蕙的事。
“我知道了。今夜陛下是去祥鸾宫吗?”徐蕙问道。
“是”季安答道“这时候恐怕圣驾已经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徐蕙说道。季安见状悄声退下不提。
“娘娘,陛下的口谕里没提安氏是早就自尽了的,还是给安妃留了些体面的。”春莺说道。
“谁让人家有个好祖父呢?”徐蕙不乏讽刺的说道。“安阁老地下有知不知道要做何感想。”
“还能如何,恨孙女不争气呗。”春莺跟着说道。
“怕是后悔当年让安妃进东宫才是。”徐蕙说道。
徐蕙说的,正是安家人如今的想法。圣旨传到安家,家中登时乱成一团。安父紧锁眉头坐在主位上,安母坐在一旁垂泪,其余妾室和子女们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厌烦。
“一个个的都没出息,家里还没倒呢!你们做出这个样子来给谁看!都滚出去!别惹我心烦!”安父出声撵走了众人,只留下夫人商讨接下来的事。
“自从连枝降为安妃,就一直没讨得陛下的欢心。族里送进去的女孩子也折了进去,恐怕族中要传出不听的话了。还是要找机会进宫见见连枝。让她赶紧得一个皇嗣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这二年若再不成功,我就要送连翘进宫了。”安父说道。
“老爷!”安母豁然抬头,惊恐地看向丈夫。“老爷是要放弃连枝了吗?那可是老爷的嫡长女啊!”
“不是我要放弃她,是族里容不下她如此行事。安才人没了,其父也受了牵连,我还要想办法安抚。若连枝再不争气些,做父亲的也只能为了大局牺牲女儿了。你也不要只顾心疼女儿,鼎元才是家族的根本!”安父提起儿子,让安母没了声音。
“我知道了,我会进宫去劝劝连枝,老爷也不要那么快下决断,再给连枝一段时间吧。”安母虽然更重视儿子可到底也心疼女儿。
“我会的,那毕竟也是我的女儿,我怎能不心疼她。”安父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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