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山海关军营。
高杰看着手中的密信,手在颤抖。信是南京来的,只有一句话:“事急,可动。”
动什么?怎么动?
他想起三日前,一个神秘人找到他,说:“孙传庭重伤,辽东军群龙无首。若此时有人能掌控大局,便是大功一件。”
当时他喝多了,随口应了句:“那也得有机会。”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将军,”亲兵进来,“督师醒了,召集众将议事。”
高杰深吸一口气,将密信塞进怀中,按刀出门。
总兵府正堂,孙传庭勉强坐在主位,脸色苍白如纸。袁崇焕、祖大寿等将领分列左右。
“今日召集诸位,”孙传庭声音虚弱,“是有要事相商。广宁虽胜,但清军未伤根本。探子来报,皇太极正在整合蒙古各部,最迟今秋,必有大举。”
众将面色凝重。
“辽东军不能乱。”孙传庭看向袁崇焕,“元素,我伤势未愈,恐难理事。从今日起,由你暂代督师之职。”
堂中一片哗然。袁崇焕是客军,虽有名望,但毕竟不是辽东系。
高杰第一个站出来:“督师!袁将军虽勇,但不明辽东情势!末将以为,当由辽东将领暂代!”
“你推荐谁?”孙传庭问。
“末将……末将推祖大寿将军!”
祖大寿连忙摆手:“老夫年迈,不堪重任。”
“那就由众将公推。”高杰提高声音,“总之,不能让外人……”
“高杰!”袁崇焕厉声打断,“你这是要分裂辽东军吗?”
“末将不敢!”高杰梗着脖子,“只是为辽东将士着想!”
堂中气氛紧张。辽东将领和袁崇焕带来的客军将领,隐隐分成两派。
孙传庭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悲哀。外敌当前,内部却还在争权。
他强撑着想站起,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督师!”
众人急忙上前。军医检查后,脸色难看:“伤口崩裂,又发高烧,必须静养,不能再劳神了。”
袁崇焕扶起孙传庭,对众将道:“督师伤重,我暂代军务,何人反对?”
他目光扫过,辽东将领们面面相觑,最终无人敢言。
高杰咬牙,却也只能低头。
当夜,高杰营帐。
那个神秘人又来了,这次蒙着面。
“高将军,机会来了。”神秘人低声道,“孙传庭重伤,袁崇焕根基不稳。若此时发生兵变……”
“兵变?”高杰一惊,“那可是死罪!”
“若成功呢?”神秘人笑道,“控制山海关,开关迎清军。皇太极许你什么?辽东王!世代镇守!”
辽东王。这三个字如魔咒,在高杰脑中回荡。
“可将士们未必肯……”
“有钱能使鬼推磨。”神秘人取出一叠银票,“这是十万两,先收买中层将领。事成之后,还有百万。”
高杰看着银票,呼吸急促。他出身流寇,投明后虽受重用,但始终被视作“外来户”。若真能成王……
“什么时候动手?”
“三日后,袁崇焕巡城时。”神秘人眼中闪过寒光,“记住,要快,要狠。”
神秘人走后,高杰在帐中踱步。十万两银票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从流寇到官军,从小卒到参将,受过多少白眼?孙传庭虽重用他,但始终防着他,重要军务从不交他经手。
凭什么?就因为他曾是流寇?
“将军。”亲兵进来,递上一封信,“南京来的,八百里加急。”
高杰拆开,是方以智亲笔:“查获复兴社名册,上有尔名。若速自首,或可保全。若一意孤行,诛九族。”
名册?高杰脑中轰然作响。郑鄤不是说名册已毁吗?!
他瘫坐在椅上,看着手中的银票和密信,汗如雨下。
一边是辽东王的诱惑,一边是诛九族的威胁。
该怎么选?
帐外,夜色如墨。山海关的城墙在月光下投出巨大的黑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而更北方,沈阳皇宫里,皇太极正看着地图,手指划过山海关。
“该收网了。”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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