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内视,源核虚影缓缓旋转,看似平静,内部却仿佛在演绎着开天辟地、星辰生灭的宏大景象。凌尘尝试引导一丝源核之力。
嗡!
指尖,一缕灰蒙蒙的气流浮现,无属性,却仿佛能演化万物,又能湮灭万法。凌尘心念一动,气流化作精纯的玄冥真水,寒意刺骨;再一动,又转为炽热的混沌道火,焚尽虚空;继而化作厚重的戊土之气,坚不可摧;又演变为锋锐的庚金之芒,无物不破;最后化为生机勃勃的乙木之灵,滋养万物。五行流转,生生不息,远比之前凭借碑符催动更加圆融自如,心念所致,道法自成!
“混沌化万法…果然玄妙!”凌尘心中暗赞。这意味着他施展任何属性的法术,威力都将暴增,且消耗大减。
他又尝试将源核之力灌注量海尺残柄。尺身嗡鸣,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虽距离完全修复还差得远,但灵性大增,灰芒内敛,锋锐之意更胜往昔。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引动源核表面那道代表幽冥死咒的暗红纹路。纹路微微亮起,一股阴冷死寂的气息弥漫开来。凌尘皱眉,立刻将其压制。这股力量虽能被源核束缚,但运用起来风险极大,极易反噬,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动用。
就在他潜心体悟之际,心中警兆忽生!
并非来自外界阵法,而是源于…混沌源核对某种同源波动的微弱感应!方向,并非炼幽大阵,也非血海之眼,而是来自另一个方向,血海的更深处,一片死寂荒芜的区域。
“同源波动?”凌尘猛地睁开眼,眸中混沌之光一闪而逝。这波动极其微弱、古老,却带着一种与混沌源核,或者说与《混沌道典》同根同源的气息!是另一块五行碑符?还是…其他与混沌大道相关的遗宝?
“凌尘,怎么了?”星萤察觉到他的异常。
“我感应到一丝异常波动,或许与离开此地有关。”凌尘没有明说混沌道典之事,这是他的核心秘密,“方向在那边。阵法布置如何?”
“匿形阵已成,只要不是炼虚存在刻意探查,应能瞒过一时。”星萤指向东南方向,“你感应到的波动来自那边?那片区域被称为‘寂灭死域’,是血海中能量最稀薄、空间最不稳定的区域之一,几乎没有任何资源,连魔物都不愿靠近,幽冥教的巡逻也极少涉及那里。”
“寂灭死域…能量稀薄…空间不稳…”凌尘眼中精光闪动。这特征,反而符合某些上古遗迹或隐秘空间节点的特征!越是荒芜死寂之地,越可能隐藏着不被察觉的秘密。
“等墨辰回来,若无线索,我们便去那边一探。”凌尘做出决断。与其硬闯幽冥教重兵把守的要地,不如探寻这意外感应的未知之地,或许有意外之喜。
数个时辰后,墨辰的身影悄然回归,手中提着一个被打晕的、身着幽冥教执事服饰的金丹后期魔修。
“魁首,幸不辱命。此人是负责外围巡逻调度的一个小头目。”墨辰将人丢在地上。
凌尘指尖弹出一缕混沌之气,没入魔修眉心,强行搜魂!以他如今的神识强度,搜魂一个金丹修士轻而易举。
片刻后,凌尘眉头紧锁,收回手指,魔修七窍流血,神魂溃散而亡。
“情况不妙。”凌尘沉声道,“幽冥教正在大规模调集力量,似乎准备进行一场大型血祭仪式,地点就在总坛附近。所有对外传送阵都已戒严,只准进不准出。而且…他们似乎通过某种秘法,锁定了我们的大致方位,正在组织更严密的搜捕。这个执事所知有限,但可以肯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心中一沉。
“既然如此,那寂灭死域,或许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星萤看向凌尘。
“事不宜迟,立刻出发!”凌尘当机立断。他挥手抹去此地所有痕迹,率先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灰影,向着感应中的同源波动方向潜行而去。星萤三人紧随其后,墨辰断后。
一路上,他们果然遇到数波幽冥教的搜查队,但都被凌尘凭借强大的神识预警和混沌道域的完美隐匿巧妙避开。偶尔有无法避开的零星哨探,也被凌尘以雷霆手段瞬间灭杀,未惊动大队人马。
越是深入寂灭死域,周围的景象越发荒凉。血海的颜色变得暗沉,海水粘稠如浆,几乎感觉不到能量流动,空间裂缝随处可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这里仿佛是被血海遗忘的角落,死寂得可怕。
然而,凌尘心中的那股同源感应,却越来越清晰了。
终于,在穿越一片布满了巨大骸骨、如同乱葬岗般的海域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那里没有海水,只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漆黑的空洞!空洞边缘光滑,仿佛被无形之力切割开,内部深邃无比,连光线都无法逃脱,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虚无!而在那虚无的中心,悬浮着一块残破的、约莫丈许大小的、通体漆黑的石碑碎片!那股同源波动,正是从这石碑碎片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空间断层?不…是…归墟之痕!”星萤失声惊呼,美眸中充满了骇然,“传说中连光线和时间都能吞噬的绝对虚无之地!那块石碑…竟然能存在于归墟之痕中而不灭?”
凌尘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块黑色石碑碎片。其上的纹路,与他得自星陨道人的黑色石板同源,但气息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混沌源核,在此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共鸣!仿佛游子归家,仿佛见到了…本体的一部分!
“混沌…道碑残片?!”一个惊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凌尘的脑海!
难道这归墟之痕中的石碑,才是真正的、完整的混沌道碑(或其主要部分)的一块碎片?而他之前得到的五行碑符,乃至《混沌道典》,都只是这道碑的衍化或分支?
若真如此…这或许是比星穹古路更大的机缘!也是…更大的危险!
凌尘凝视着那片吞噬一切的归墟之痕,以及痕心中沉浮的道碑残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机遇与危机并存。
这归墟之痕,是绝地,还是…通往最终答案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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