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死域深处,万籁俱寂,唯有虚无。
巨大的归墟之痕横亘于前,吞噬一切光、声、乃至时空的概念,只余下纯粹的、令人神魂冻结的“无”。而在那绝对的虚无中心,一块丈许大小的黑色石碑碎片静静悬浮,纹路古拙,散发着与凌尘体内混沌源核同源、却浩瀚古老无数倍的道韵。它如同定海神针,又似万物终点,存在于这连炼虚大能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绝地。
“混沌道碑…真正的碎片…”凌尘望着那石碑,心神剧震,体内初生的源核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震颤、共鸣,传递出孺慕、渴望、以及一丝本能的敬畏。这绝非他之前所得的五行碑符可比,这是更接近本源的存在!
星萤、墨辰等人站在凌尘身后,望着那归墟之痕和其中的石碑,面色苍白,眼中充满惊骇。仅仅是远远观望,那归墟之意就让他们神魂摇曳,道心不稳,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那虚无同化。他们无法理解凌尘为何对那石碑如此执着,但那石碑散发的古老道韵,让他们明白此物绝非凡品。
“凌尘,此地大凶,不可久留!”星萤强忍着不适,急声提醒。归墟之痕的边缘极不稳定,空间裂缝时隐时现,散发出恐怖的吸力。
凌尘恍若未闻,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系于那块道碑碎片之上。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呼唤,一种大道同源的吸引,让他无法抗拒。他隐隐感觉到,这或许是彻底理解混沌大道、甚至解决体内幽冥死咒、乃至拯救叶清雪的关键!
“我必须靠近它。”凌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
“不可!”星萤失色,“归墟之痕吞噬万物,靠近必死无疑!”
“我与它同源,或有一线生机。”凌尘目光灼灼,混沌源核在丹田内加速旋转,散发出微光,抵抗着归墟的侵蚀。“你们在此接应,若情况不对,立刻撤离,不必管我。”
说罢,他不等众人反对,一步踏出,周身混沌道域全力展开,不再是模拟隐匿,而是将初生的源核之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灰蒙蒙的混沌之气将他包裹,不再是攻击或防御的形态,而是一种“存在”状态的彰显,一种向那归墟、向那道碑宣告“我与你同在此道”的共鸣!
嗡!
就在凌尘踏足归墟之痕边缘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原本死寂的归墟之痕,并未立刻将他吞噬,反而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而中央那块道碑碎片,骤然爆发出深邃的乌光!一道凝练到极致、不含任何杂质、仿佛来自宇宙开辟之初的混沌气流,如同桥梁般,瞬间跨越虚无,将凌尘笼罩!
“凌尘!”星萤惊呼,就要上前。
“别过来!”凌尘厉声喝止,他感觉到这股混沌气流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审视与…接纳?
下一刻,天旋地转!凌尘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抽离了身体,沿着那道混沌气流,投入了道碑碎片之中!他的肉身依旧站在原地,被混沌气流包裹,如同雕塑,但与道碑之间建立了某种玄妙的联系。
……
意识穿越了无尽的黑暗与流光,仿佛度过了万古岁月。当凌尘的“视线”再次清晰时,他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奇异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只有无数流动的、破碎的、蕴含着至高大道的画面与信息洪流!
他看到:
一片虚无中,奇点爆炸,混沌开辟,清浊分离,地风水火涌动… 这是开天辟地的景象!比任何古籍记载、任何大能推演都要真实、宏大亿万倍!那混沌道韵,与他所修同源,却完整了不知多少!
一尊无法形容其伟岸的身影,立于混沌中央,手持巨斧,劈开鸿蒙… 那身影模糊不清,但其气息,让凌尘的灵魂都在颤栗、臣服!那是…创世之神?还是…混沌的化身?
巨斧崩碎,化作无数流光散入新生宇宙,其中几道较大的,化作了五块基石(五行碑?),而一块最核心的碎片,则承载着混沌的总纲,遁入虚空… 似乎就是眼前这块道碑的前身?
画面破碎,又重组。他看到这块道碑碎片在宇宙中漂流,历经无数纪元,见证星辰生灭,文明兴衰… 它曾镇杀过撕裂星河的太古魔神,也曾点化过懵懂的山野精怪… 它的力量,是创造,也是归墟。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场惨烈到极致的大战。星空崩碎,法则哀鸣,一道横跨星河的幽冥血河席卷一切… 道碑碎片在与一道充斥无尽死寂与怨毒的恐怖意志对撞中,崩裂开来,最大的主体坠入一片初生的血海(幽冥血海?),而较小的碎片则流落各方…
在那最终碰撞的刹那,凌尘清晰地看到,那道恐怖意志的源头,是一尊端坐在无边骸骨王座上的模糊身影——幽冥教主?不,那气息更加古老、更加邪恶!是幽冥教主的源头?还是…被封印的太古魔君?
轰!
海量的信息与道韵疯狂涌入凌尘的意识,几乎要将他的神魂撑爆!初生的混沌源核疯狂运转、吸收、演化,表面浮现出更多玄奥的纹路,体积似乎都隐隐大了一圈。他对混沌大道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以往修炼中的诸多疑难豁然开朗!五行演化、阴阳轮转、时空生灭… 种种奥义如同本能般烙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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